点多了,袁岂凉依旧很绅士地送之下车。
就在卓理转身上楼的那片刻,她突然听见袁岂凉叫她。
“卓理。”——这是袁岂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卓理立住,不解地站在原地看他。
她看着袁岂凉走近她,不怎么亮的老路灯映着他的样子迷蒙而又渺远,但是,卓理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袁岂凉靠近她。
很近很近了……
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别动。”袁岂凉的声音从近处飘来,又激起卓理一阵阵不正常的心跳。
卓理真的没动。
袁岂凉倾身,附在卓理耳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这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顿了顿,“——接吻。”
话毕,袁岂凉重新站好,嘴角勾着柔和而又诡异的微笑,“上去吧,晚安。”
卓理完完全全的被shock到了。
如果说,袁岂凉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靠近她时,她是心跳加快。那么,当袁岂凉在她耳边说了那番话时,她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她木木地上楼,木木地敲门,木木地迎接卓爸卓妈目光的询问,木木地进房间,木木地放下一些小物品,木木地躺在床上,木木地睁大着眼睛。
木木地木木着。
卓理深刻地发现,在袁岂凉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后,她迷失了自己,她连她最引以为傲的演技也没有发挥出来。
等她意识到自己这样没用之后,很发神经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喊,“袁岂凉!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色魔!你这个登徒浪子!你轻薄我!!!”
喊声震天……
不过,因为她的声音被厚实的被子完完全全裹住,门外好奇的卓爸卓妈也便没有察觉出任何蛛丝马迹,二老只得悻悻地离开。
这天晚上,卓理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境是这样的:她有一天走在路上,然后,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站了衣袂飘飘的不明性别不明身份的人,那人一边对着她招手,一边说,“来啊来啊……”
卓理拼命后退,并大声骂道,“你这牛头马面,以为穿了白衣胜雪,我就会以为你是西门吹雪么?离我远点!”
然后,她就拼命地往后跑,跑,跑……
可是,她发现,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往后跑,不管她摆正了多少次方位,她还是跑不开前面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不仅跑不开,还越来越靠近他。
等到她完全靠近那个白衣人时,她才发现,白衣人居然是个无脸人,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耳朵,但是,她还是听见他对她说,“来啊来啦……”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打他,却被无脸人抓住了双手,然后,无脸人忽然把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倾向她,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边闭还边骂骂咧咧:“你这个妖怪!丑八怪!”
无脸人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卓理,睁开眼睛。”——这个语调和这个声音卓理十分熟悉,于是,她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然后,她眼前的无脸人赫然变成了——袁岂凉!
“你要干什么!”卓理大吼。
袁岂凉没有说话,只是倾身,附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吐气说,“你梦见我了呢。”
“没有没有!我没有!!”卓理大吼。
顺便把自己吼醒了。
抚着跳动不安的心脏,卓理警觉地在房间四周看了看,确定刚才的一切是个梦之后,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但又一想,她真的梦到了袁岂凉,而且,在她最内心最肮脏的深层动机里,她竟然希望袁岂凉吻她。
“啊——”卓理继续用被子裹住脑袋,在凌晨三点的光景里,大叫不已。
这夜的梦,这夜梦里面的人,这夜梦里面的场景,以及这夜的梦带来的后遗症,迫使卓理做出了一个决定:赶紧回学校。
她原本就是要回学校做毕业论文和答辩的,前后最多会呆一个月的时间。由于她搞定了袁岂凉的稿子,社里又有众多的人为她保驾护航,所以,她在《都市Jing英》的工作岗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她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回学校了。
她猥琐地想:也许真是春天到了。
二五回
卓理的学校在距离Z市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N市,卓理就读的新闻学专业也是N大全国闻名的专业之一。
回学校之后,卓理的生活单调而又繁杂,主要忙于写论文的她每天都穿梭在图书馆、寝室和食堂之间,三点一线,她快憋疯了。
不过,当这些烦人的毕业杂事弄完以后,那个爽劲儿就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的了。卓理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写完了论文,不过,她的速度在她的班上算是很慢的。
毕业酒会是大学时代最不可缺少的事情之一。
这个接近五月末的晚上,以卓理为首的新闻系豪放派齐聚在N大最有名也最华丽同时又最洋气又同时是唯一一间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