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冤的官司。可是,卓理很想听到:袁岂凉要怎样为自己高尚的行为作解。
“没有人愿意接这个官司。”袁岂凉很认真地说,窗外泻进来的一缕月光很巧妙地落在他的脸上,使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这句话叫卓理一惊,不知为何,只凭空的,心跳加快了好几拍。
这答案果然很袁很岂凉。
看到卓理的反应,袁岂凉又解释了一下,“这在国内是很正常的现象,这样的官司打赢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一旦一个律师被冠以‘包青天’或者铁面无私的形象,那么,以后他注定会失去很多会找他打官司的客户。”
这是袁岂凉第一次这么耐心的和卓理说话,她很感动,同时,也很无奈。
像她大二在报社实习时,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或许,在新闻界还更甚。弱势群体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不受保护的对象,那时候,有几个下岗职工来到报社举报他们厂长的某些劣迹,请求报社予以披露报道,可是,报社碍于许多原因,最终没有理会。
她知道,这便是社会,层层关系,层层利益,层层考虑……这是真正的社会潜规则。你不言,我不语,大家心知肚明,彼此遵循。
可是,这才真正是社会的悲哀。
“我很不习惯你这样沉重的表情。”
被袁岂凉的话拉了回来,她诧异地望去,笑道,“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我也是一个会伤春悲秋会思考有思想的人。”
这句话后,卓理看到袁岂凉的表情变得很奇异。
“不过呢……嘻嘻……”卓理又把酒窝露出来,顺便也把森森白牙放出来,“伤春悲秋永远只占我生命里最小的部分,Life has to move on(生活要继续)。”
“很好。”袁岂凉的笑容蔓延开,清亮得好比月光。
被这笑容迷得呆怔了一会儿,卓理突然想起,“……等等……我的随身物品都牺牲了,那么……你的那辆巡航舰呢?”那家伙可比她全部身家贵太多太多了。
“死状惨烈。”袁岂凉也玩笑似的说。
“天呐……那得多少银子?你都不心疼?”姓袁的看来也是个败家子。
“生活还要继续。”袁岂凉小小的借用了一下卓理刚才的话。
卓理发现:袁岂凉说这话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温暖和温柔。
“好吧,你欠我一顿饭。”发现自己快要迷失在这温暖里后,卓理不得不厚着脸皮说,再次堆出那张暴发户般的脸。
“好。”话毕,袁岂凉抬首看了看窗外,温和地道,“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来看你。”
“嗯!”卓理微笑点头,望着袁岂凉起身,走出病房。忽然觉得心里慢涨满涨的:今天晚上的袁岂凉……似乎不是那么冰山?
袁岂凉走出卓理病房,轻轻带上门,嘴角笑容的幅度拉得很大很大。
二二回
第二天上午,卓理记不得自己是几点醒来的,总之,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昨晚那个美眉护士,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那护士就一溜烟的消失在她眼前。
等美眉护士再回来时,白皙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红晕。
卓理用小指头都可以猜到:她必定是去找袁岂凉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美眉小护士就说,“我通知袁先生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结果,这个‘很快就会过来’竟然长达半个多小时之久,不过,当看到穿着医院蓝白条纹病服、头上的白色绷带还没拆下来的袁岂凉手里提着一个明晃晃的肯德基老爷爷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她只觉得:这个时候的袁岂凉简直就是观音菩萨下凡。
“这个时间,医院食堂已经没有早餐了。”把食品袋放在卓理病床前的小卓上,袁岂凉的声音还保持着昨天晚上的温柔。
“太麻烦了……吧。”卓理说得很客气,但是罪恶的手已经伸向了食品袋。很好,有油条,有猪柳蛋堡,有热牛nai,有鸡蛋rou松卷……
“其实,你不用这么……”已经掏出一根油条吧唧起来,“不用这么……内疚的……反正我也就是点……轻伤。”
卓小姐大快朵颐中。
“袁律师真是好有责任心的人。”美眉护士的声音娇滴滴地从袁岂凉身后传来。
吃得爽歪歪喜滋滋的卓理其实很认同美眉护士的这个认知,她以前还从来没发现袁岂凉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就在卓理吃得甚欢的这空档,病房外突然闹哄哄的——似是有很多人在说话。
卓理听见有人很大声地问,“袁律师是在这里么?”
再接着,病房门口就出现了十几张憨厚黝黑的脸,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还有老人,大部分人手里都提着许多礼品。
卓理完全停止了吃早餐的动作,严肃地打量着这阵势:有一个年纪稍长穿蓝色T恤的中年男人推了推身边一个已经发呆的少女。那少女很秀气,穿着一条棉布的连衣裙,用一种卓理看得分外明白的崇拜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