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县城。
飞鹤楼内,三层贵宾楼临窗位子,从这里往外看,对面便是潺潺湖水舆幽幽树丛,居高临下登高望远,正是抒发情怀的好地方。
窗下,一张黑地发亮的圆形大木桌,看样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代,却不带一丝污垢,这木桌大气华贵,骨子里透着一股底蕴,桌子上面摆着酒,却明有几碟小菜,好几副筷子,还有一大堆歪道歪斜斜的空酒瓶。
白瓷作瓶红绸香木堵口,好酒!上面铁笔银划钧着三个字——“一线烧”。
一线烧有一段典故,明要一嗓子将这酒喝下去,这从嗓子眼到胃里面,一条火辣辣直线直接灌了下来,这股辣是暖洋洋神清气爽的辣,带着一丝温柔醇和,少了三分霸道直硬。
最可贵的是,你只要喝一小口,这股辣就徘徊在你身子里面,隔着半晌,这股热线仍然凝而不散,因此这酒不能多饮,饮多了整个人红腾腾粉嫩嫩如同蒸笼里面出来一般,如果不知节制,豪饮牛喝,还要大病一场,体质虚弱的人当场就能要了性命。
偏偏这个桌子上坐着的人,一个个饮了一杯又一杯,一口口一线烧灌了下去,浑似没事的人一般。
店小二已经开始擦汗了,眼瞅着掌柜的脸沉地如那黑铁锅底,心中一个劲儿地埋怨:一看这几位就像是头脑有问题的人,自己就不应该为了招客把他们几位迎上来,他们还指不定有没有带钱呢。喝这么多一线烧,该不会死人吧?
大口大口豪饮一线烧的正是两个怪客,还有一人笑着脸给这两位倒酒,他脸上一圈和气,身上绫罗绸缎围裹着胖胖地身躯,正是一位富豪商客模样。
这个富豪形容恭敬,如同小厮奴仆一般伺候另外两位,但见他起立间,腰间不显眼处放着六只绸缎口袋,叠放在一起。而倒酒夹菜,手腕稳健不见一丝颤抖。筷子一出直顺稳准,太阳xue微微凸起。倒似乎练过功夫的练家子。
另外两个人,大辣辣坐在一边任由这胖子富豪倒酒夹菜,这二人形貌却也不普通,一个下颌有三四长须,衣服洗得素白,头发黑灰色,似乎是一个落地秀才模样。他左手边放着一个黑黝黝闪着亮光的铁钵。
另外一个人身上肌rou鼓鼓,脸上虬髯怒张,长得甚为凶狠,直眉立眼,活脱脱一幅恶人模样,穿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眼看着是洗过多次,青色袍子带着一丝泛白,一根粗铁棍就在他手边。斜斜倚在桌子上。
两个人却有一相同之处,腰际都挂着一叠小口袋,多得数不清到底是多少个,两个人闷头饮酒,名酒一线烧到了他们嘴里倒似乎成了白开水一般。
这三个人看上去便颇为怪异,三人都是五十岁年纪大小,胡须均是花白夹杂着灰色,偏偏那富豪打扮的胖子对这二人甚为恭敬,甚至到了敬畏的程度。
那秀才模样的素衣人闷头喝了几瓶酒,看看窗外,一言不发,倒是那恶人模样的青袍人一仰脖子,一口将第二十瓶一线烧喝完,胖子富豪还有上前倒酒,青袍人伸手一挡,胖子温顺如猫,乖乖地收起酒瓶,站在一边。
青袍人一瞪凶狠狠恶巴巴的两只铜铃大小眼睛,说道:“翁大哥,这次该下主意了!”
他相貌甚为丑陋,但是对着那素衣秀才说起话来倒是颇为恭敬,语气殷殷切切,带着三分恳求,不过话语中多带着愤愤不平。
被称为翁大哥的秀才饮了一杯酒,一根指头轻轻叩在桌上,皱眉沉思,他无心随意敲去,却见不知道被多少人使用多少年都无留下一坑一印地桌子,被他一根指头无声无息敲出了一个个人洞,到了第十三指敲下去,他才觉醒,看着一桌子深坑,如麻脸般斑斑点点,他微微一笑,略显尴尬。
青袍凶狠模样人继续道:“翁大哥,咱们净衣派这次不能再退了!帮主他老人家多少年来不现江湖,不管帮中事务,那两个老头子也倔犟,素来跟咱们意见相左,这次事阙重大,江湖大举,他们偏偏和咱们扯皮,可是这种人事,怎么能少了咱们?”
秀才还在沉yin,青袍凶狠模样的人着急了,仰头将一瓶一线烧灌了下去,喷着满口酒气道:“翁大哥!你也不想想,当年你地大弟子是怎么死的?”
那秀才手一抖,木桌上一大块木头被硬生生挖了出来,那边富豪模样地胖子低声道:“师祖,那魔教欺人太甚,师傅他当年无辜惨死,您老人家可要为咱们做主啊。”
秀才还在皱眉,那恶狠狠模样青袍人伸手啪一拍!刚饮避的白瓷空酒瓶整个被拍到了桌子里面,白磁瓶不见一丝一纹破碎,整个镶嵌了进去,舆桌同平。“翁大哥!”青袍人恶狠狠的脸上五官都拥到了一起,怒冲街道:“大哥,这么多年来,咱们还是当年的威震江湖的第一大帮派么?恐怕是个鸟儿都敢到咱们头上来拉屎了!”
秀才眼睛一翻,两眼Jing光闪烁瞪了青袍人一眼,青袍人话语一哑,秀才拿起一杯酒饮了两口,随手一扔,只手一擦,点点头道:“冯兄弟,就这样吧!围剿光明顶这是人事,咱们又找不到帮主他老人家,污衣派的那些家伙们又反对,咱们净衣派单干!”“对!”那被称为冯兄弟的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