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澜言顾左右,答非所问,谢筝颇为不满,冷笑了一声:“你好像不怎么着急,杨琰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
“四十八小时马上就到了,警方无法举证,自然要放人。”
“那四十八小时之后呢?”谢筝哂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徐微澜的天真,“难道警方不会再次问询?”
“也许会。”徐微澜说,“但有了证据证明杨琰不在场,又能怎么样呢?谢小姐也说了,杨琰在他们那里的名声不太好,有不在场证据,就能证明这事他没参与吗?做这种事,他恐怕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吧?”
“你……”谢筝语噎,没想到徐微澜会用这样的答复敷衍了事。她呼了口气,压下火气,“徐小姐该不是知道我和杨琰的事情,故意赌气吧?”
徐微澜听了笑了一声:“那不都是过去的事情吗?杨琰这样的男人,我没期望过他的情感经历是一片空白。”
过去的事情?谢筝皱了皱眉,沉了口气,仍旧保持着优雅的态度:“过没过去,这恐怕不是徐小姐说了算的,要问问杨琰。”她说着,笑了笑,“既然徐小姐在工作,我就不打扰了。”
谢筝说罢,先一步挂了电话。手机那边传来了“嘟嘟”声,徐微澜这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不知不觉间,手指已然变得冰冷。
她放下手机,搓了搓指尖,重新开始工作。
她的手在动,眼睛盯着缝纫机的针头,但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谢筝的那句话。结束或者没结束,这个徐微澜自然说了不算,她也没有任何信心能够让杨琰放弃谢筝而选择自己。
说到底,她不过是杨琰找来的临演。演好妻子的角色,照顾家里,从大局出发,消除他的后顾之忧,这是徐微澜这个角色应该做的事情。演好之后,有了观众,她才能获得相应的“酬劳”。
这个道理她早已想通,只不过每每温习,心却会冰冷几分,连带着手指也变得僵冷。徐微澜分了心,一不留神,缝纫机的针头扎穿了左手的指腹,一下子血涌了出来,殷红了礼服。
徐微澜急忙咬住手指止血,口腔里充满了咸腥。
一上午的工作因为一点失误付之东流,再加上手指伤了,做事情也没那么利落了。徐微澜画了一会儿设计稿,没什么心思,看到了时间便去学校接徐尧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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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周家时已接近傍晚,周越也刚刚到家,见徐微澜送徐尧回来,不由一愣:“嫂子……你没回家?”
徐微澜以为杨琰回来后,一定会在公司忙到很晚,却没想到周越说:“哥早就回家了,没告诉你吗?”
徐微澜摇摇头,想了想问他:“他还好吧?”
周越叹气摇头:“上午董事会,周玮突然出现了,说他能证明哥的清白,因为那天晚上他们在一起谈事情。”
徐微澜听了皱眉:“不会吧?杨琰那天……”她说着缄了口。谢筝或者周玮,有一个人在说谎,徐微澜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周玮。
果然,周越狠狠地说:“当然不会!听他瞎编!他和哥能谈什么事情!就算是,他怎么不早说?偏偏拖到董事会上说?司马昭之心!他不就是想博得董事会的好感吗!”
平江商圈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畅铭的杨琰和德灵的周玮是死对头,周玮不计前嫌,愿意站出来帮杨琰作证,自然会被人高看一眼,杨琰的处境也会因此变得更加艰难。
徐微澜从周家出来,开车回了杨琰的宅邸,进门时,发现楼下厅里议论声不断。
吴叔见徐微澜回来,迎上前去解释:“先生让他们过来加班。”
徐微澜看了一眼厅里,那几人里有她熟悉的,她冲他们点了一下头,便有人说:“夫人,不好意思叨扰了,明天杨总要向董事会述职,我们得加班准备材料。”
又是董事会……
徐微澜沉了口气,点点头,转身问吴叔:“杨琰呢?”
吴叔说:“先生在楼上卧室,刚吃了药,还在休息。”
徐微澜听了蹙眉,转身就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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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很暗,窗帘拉得严实,隔绝了外边的光线,只有床头亮了一盏昏暗的灯光。
徐微澜悄悄走过去,就着灯光看到了床上的杨琰。
他闭着眼,侧身躺在床上,因为身上出了汗,上身裸|露在外,胸口的疤痕若隐若现。
徐微澜试了试他的额温,觉得有些烫手。
杨琰在她眼里一直是无所畏惧,也无所不能的,现在他病了,徐微澜看着,莫名产生了怜悯之心,这种怜悯甚至比徐尧生病还要牵动她的心。
他在外人面前心狠手辣、呼风唤雨,但此刻,在徐微澜眼里,杨琰有些可怜,有些孤独,有些脆弱。
她想着,手指动了动,顺着他的脸颊滑动了一下。
徐微澜刚从屋外回来,她的手指是冰的,杨琰感受到了额头脸颊上的沁凉,微微睁了眼,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回来了?”他喃喃。
徐微澜“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