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把货运车厢卸掉一节,加一节客运车厢,你让杨家人快些过来,连人带东西,我都给他装那节车厢上。”
“能行吗?”
“能行,回头我再补个陈书上去。”
“谢谢林叔,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来。”
“快去吧,只有两个时辰不到就要发车,这可耽误不得。”
孟约忙又返程去仰园说一声,好在孔蕴一早就在准备,孟约到后不久,朱载宥便来了。带着宣庆帝的手书,另还有加急同内阁商议出来的封谥诏书,内阁以文字打头封由来已久,重号的还挺多的。临时临急,也商量不出什么来,便选了个最稳妥的——文正。
文正是文臣能得到的最高的谥号,不过由于大明三百年,封出去的文正都十好几人,先帝朝时,便已经开始以“文”加上谥封内阁首辅。也是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实话实说,宣庆帝并满朝文武都觉得,杨廷礼起码还有几年,不然早就开始琢磨了。
杨兼这时也已经好了些,捡起礼仪接下诏书,朱载宥作为太子,将代宣庆帝前往蜀中祭奠杨廷礼。文臣武将中,也将会先后前往,内阁由吕撷华与另一位内阁辅臣前往,宗室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安排蒸汽机车。
杨兼出城门时,城门楼上的金红彩旗已经全部收起,御街旁的彩色旗招也都换下,朱载宥和吕撷华等一干前往祭奠的人员也各着素服。督察院,右督御史这两天抱病在床,自然是只能王醴先去,督察院里也只他们俩才需要前往祭奠,余者除非有私交,否则皆不必。
孟约自然也随同前往,家里的仨孩子,都暂时托吕撷英卢昆阆夫妇照看。
第三五五章 天下女儿,皆吾骄女
蜀中素来热,南京夜间已有一丝清凉,蜀中的夜却还是热浪袭人。前来祭奠杨廷礼的官员个个汗如雨下,却衣冠板正,无丝毫懈怠。
杨廷礼叮嘱人不用造墓,因有太祖开先河,不造墓还挺常见。无非是寻一方山水极佳之地,植几株松柏合半围之势,或个人有所好之地,也可择而安世后之身。杨廷礼好水,自己生前选了一块能看到浩浩江波的山,山向西面,每至下午有霞波泛泛接天流,极是美丽。
葬礼结束后,孟约抱着酒同杨阁老对饮了小半天,最后醉醺醺地被王醴扛下山。据说半夜还鬼哭狼嚎一般不消停,王醴向知孟约长情念旧,却还是很心疼,也很头疼。随着岁月长流一点点向前,将会有许多分离许多永别,若是每失去一人孟约都如此伤怀,岂不要把身体弄坏。
再想想,孟约还有那么多小美人,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学生……
“年年,你这样怎么行。”医家道怒伤肝,忧伤肺,眼下年轻,便是伤怀,也不至伤身,可待将来华年渐增,添了毛病。
孟约别的事都是易来易去,唯对生死二字,怎么都有些勘不破。好在回了南京,有儿女环绕,有孟老爷康健Jing神,还有王醴天天哄着她,几日重又开怀展颜。
“老夫生死看破,怎么会有你这么把死生二字看得大过天的闺女。”虽则女神太太离世时,孟老爷也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最终他又自己走出来,并且欢欢快快到如今。
“爹那时候怎么过来的?”
“就想着,我要由着自己沉沦苦海,你妈就是回来了,将来也认不出我来。我得活得健健康康,活到七老八十,都跟年轻轻一样Jing神,面目身条都还依约是壮年时模样,这样有朝一日她梦魂归来,也能一眼把我认出来,不至于她若少女,我却似老翁。”孟老爷说着笑看一眼在旁边搭积木的糖糖,糖糖是越长越像她外祖母啦。
说到女神太太,孟老爷又想起一事,笑与孟约讲古:“昔年鹿邑县令是个贪官,整个鹿邑被他弄得乌烟瘴气,那会儿咱家的织坊才巴掌大,倒没受什么迫害。鹿邑素多行商,家资丰者颇多,那县令逢家资丰者便逮着不放过,凡出什么事,甭管大错小错,总要刮破地皮。道是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偏那时谯郡上官亦庇护有加,寻常人真奈何他不得。”
“督察院每隔三年便要满大明吏考,怎么没被查出来?”
“人为恶也有别,恶如昔年县令者,人人是连怒亦不敢,何敢言。督察院三年一吏考,小地方总是看得不多,鹿邑也不是什么机要之地,地方官又是几年一任,有心蒙蔽,查不出来也是有的。”孟老爷说着叹口气,像是在回想当年的鹿邑光景。
孟约看王醴时,王醴摊手:“为官为吏,自有能的,也有才能平平的。”
“那很是,重崖监河南道时,河南吏治之明,谁不称道。”孟老爷心想:要没这缘故,怎么会让王重崖轻松娶到我闺女,非要好好刁难刁难不可。
“那县令后来怎么样了?”
孟约果然是有什么事就很容易转移开注意力的,王醴松口气同时,琢磨着回头把不要紧的陈年卷宗领回来,叫孟约打话本看着打发时间。
“那县令贪花好色,县令夫人有心和离,那县令却不许。县令夫人一怒之下搜集县令贪财害命的证据,却不想被悬念察觉,当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