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再送到孟约手里,由她一一分派。他们到田庄的时候,正逢田庄在打米花,做米花糖。小孩子们一点也不怕冷地围着熬糖的锅,用闪闪亮亮的眼睛盯着冒小泡的糖。
那是用蕃薯和发好的麦芽蒸制后熬成的,熬好后是琥珀色的糖稀,用来和米花压紧便成了米花糖。米花糖里各家按自家习惯,加核桃芝麻花生杏仁瓜子等,米花有用小米做的有用大米做的,还有用高梁米做的,各有各的滋味。
孟约看到做米花糖的,顿时迈不动道,她在现代的家乡也做这个,只是配料不同,做的手法也不同,但做出来的东西真挺类似的:“师兄,我们也等等。”
孟约:我也好喜欢吃熬出来的糖稀!
看孟约频频看锅,王醴叫仆从去问,看能不能买一些,糖也要,米花糖也要,米花糖里得放松子仁,孟约很喜欢吃松子仁。北方松子仁不鲜见,虽贵点,但田庄上的佃户日子相当宽敞,也有备好的。
心满意足地吃着麦芽糖稀,被王醴牵着往田庄上走,孟约吃着吃着,忽然停下来,看着王醴比她快半步地领着她走,忽然笑了:“师兄,我曾经有个梦想,就是出门不用带脑子,只要专心吃吃吃就可以,没想到竟然还有达成的一天。”
王醴:“倘早知道你有这梦想,我早就帮你实现了。”
孟约:“要不是今天我也想不起来,我有过的梦想不多也不少,你要问我,我未必能说得上来。不过,我想就是我说不上来,师兄也一一为我实现的。”
园子里的枇杷树,在冬天里有花有叶,看着很喜人的样子,光看这景象就知道来年春天,必定又是一树甜美多汁的枇杷果实:“当时,年年就站在那根树枝上,光着脚,低头问我吃不吃枇杷。”
“你的注意点居然是光着脚吗,呀,你好猥琐!”
王醴叙睨她一眼道:“却不是你光着的脚,而是你那双没扶没抱的手,我在下边担心了好一会儿你会不会掉下来。待枇杷送来,都吃完了,见这边没了动静,知道你必然无事,我才安下心来。”
“噢,你那时开始就对我牵肠挂肚了对不对?”
“如今想来,很是。”
孟约:我却是从你表白之后,知道你的数据包没问题,我的雷达也是好端端的,才开始醒悟的。这样却不好说呢,不过也不是没有更早啦,更早是……这混蛋真吐艳,抢我狗,抢我猴,还跟我抢先生。
“师兄不问我我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我道明之前,你不懂,我道明之后,你懂了。不过,年年肯垂青我,我仍有些意外。本以为要历经许多,却不想,竟如此顺遂,我便想着没准是否极泰来。”王醴那时候胸腔中溢出的喜悦到现在还依然很清晰,他们是从那个瞬间开始,缓缓并肩,渐渐携手到现在的。
“我现在回想,大约是送师兄那幅字的时候。”
“年年那幅‘如今绿暗红英少,且趁馀花谋一笑’,至今我仍很喜爱。不过而今有年年相伴左右,早已不需趁馀花谋一笑。”
有你,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时时刻刻都是春明景和,好花开时。
孟约:注意一下你的数据包好不好啦,都跟钱塘江的春chao一样啦。
王醴看孟约笑如春暖花开的眉眼,十分庆幸没带孩子们来,不然……就光顾着看熊孩子们吧。别指着仆妇,孩子犯起熊来,仆妇们真看不住。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生仨孩子,应该生一个算完!
不过这样就没糖糖了,行吧,生也生了,不能塞回去是吧。
自己的,也舍不得。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实则不然,等你生几个熊孩子,才会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地狱模式#
第五二九章 倘无安平之世,何来安居之所
北方田庄的冬夜总是来得格外早,且也格外寒冷,天还没黑,各家父母便在门口满村呼喊家中顽童,蒸腾的烟汽之中夹杂着饭菜的香气。孟约和王醴在屋里吃着苏浙一带常爱的水煎包,围着通红的火炉,不时望一眼炉中的蕃薯和羊排。
鲜杀的羊排挑脂肪肥嫩的部分,只略加几味作料腌制便用铁丝网夹了放在火炉一侧烤制,完全可以避免油脂落入火堆中,这大约是土著们关于食的智慧。虽然他们大概不懂得复杂的化学名词,但是他们天然懂得该如何去享用美食,而不必受任何困扰。
王醴不时把蕃薯和羊排翻一翻,待到窗外只剩下雪的莹白时,羊排烤好,蕃薯也熟了。剥去蕃茄微焦的外皮,露出诱人的金黄,和羊排一起放到盘子里,用孟约的话来说,也算是荤素搭配,主食与菜俱全。
“忽然觉得,这样也可以一辈子,不必去问田庄外的世界怎么样,不必去管世间事如何。”
“不过……倘无安平之世,何来安居之所。”人有时候确实挺奇怪的,骨子里明明热爱简朴踏实的东西,胸腔里却是一颗无处安放的心,时刻躁动着,让人不自觉去追求更高的更好的更棒的。
“师兄,我很庆幸,我们都生活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