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之听之,言之言之,听着自有所断,言者自有所思..
“办法,简单,唯一字,杀!”风雅的脸,漫延着丝丝冷厉,疏楼龙宿语气淡如溶学之水,说的,却是灼烈如火的话,“放开手脚,杀人!杀邪灵,最好,是一个不会影响大局,却又是邪灵之中,至关重要的人物..如果选择不定,那便扩大范围,杀!在邪灵尚可忍受的范围,不令其直接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汝身上,杀!在一页书等人认为汝无可能是邪灵一方的临界之处..游离中心之外,是最安全的距离,至少在这样的形势下..是这样!”
“如果..我选择腹中首呢..想必以你对如今江湖的关心,你是知道此人的..”楚留香试探问道..“或者是鬼王棺..他之身上,还有血舍利!”
“对上鬼王棺,与对上整个邪灵一方,有区别吗?腹中首..汝还是放心不下汝那义子与素还真..想分担邪灵一方的注意..哼,既是如此,汝来此问吾,何用?汝早有决断了!”
“我只是不清楚,到底该怎样让一页书信任我..其他的,不是疑虑的地方..”
“汝如今身份,需要得到一页书的信任吗?”疏楼龙宿奇怪地看着身前人,“汝之主要Jing力,应该放在血舍利之事上,鬼王棺由他们牵着,不是更好?汝要想的,是如何寻回剩下的舍利!”
“这..”该怎么说呢?说到底,还是不喜欢被一页书前辈这样怀疑,还是不希望续缘和素还真发生冲突..只是,这样参与其中,必然会影响自己行事,龙宿之意,无非是让自己证明了自己位置后,就任由正道与邪灵争斗,这的确是最安全的方法,但是…
“我要杀腹中首!”楚留香没去看疏楼龙宿的脸色,只是低声自语道,“续缘不是我亲生,但那段与他相处的时日,却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亲情的味道,他是不可失去的..至于其他,便按你说的,我不会再介入..”
疏楼龙宿无语,眉头微皱..吾却是从未问过..汝之来历呢..或者说,吾从未注意..为何?因为没有威胁吗?
“吾至今一事不明,汝对一页书那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是从何而来?”龙宿忽而问道,“以汝之心性,当是不惧这生死,吾真无法明了,一个稍稍提点过汝之武学之人,值得汝这般敬畏吗?素续缘只是一个看似合理,不是借口的借口,汝在吾面前,无需这般遮掩,主因,是素续缘,但未尝没有一页书的因素在内!”
没直接反驳我?这么好说话?楚留香面露正色,端坐起身子,直视那双洞悉人心的眼,“人,总是需要敬畏之心..总有人说,希望自由与天地间,不受任何束缚,不惧一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这副认真的模样..多少年未见了?重逢以来,疏楼龙宿少有地正视身前人..“吾静候汝之言辞..”
“也许不对,你就当做废话无妨..”楚留香想了想,皱眉道,“我觉得,人,是一种矛盾的存在,既渴望自由,追逐自由,但同时,仍需束缚!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自由,万事由己心,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便是个怪物,不会体谅他人的心情,不会顾及周围的联系与牵绊,究极至顶的后果,无非便是自我毁灭,这束缚…或者说是道德,或者说是对某一人,某一事的敬畏,敬的是理,畏的..是自我心中的私欲…这个..你没事吧?”
疏楼龙宿只顾听着,却未曾发言,这样的反应,倒是让说的那人,感觉怪异..竟然..没反驳我?
“在汝看来,吾只会否定汝吗?”疏楼龙宿反问一声,不待对方回答,便自顾自道,“稍有新意的论调,吾有见识的兴趣..继续吧..”
“简单来说,就是怕自己变为那种自私至极的怪物,所以,给自己上了一层束缚..”楚留香指指自己,毫无掩饰道,“你看,我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而我,拥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力量,如果没这束缚,我会如何?比如我今日,想饮酒,想饮上好的酒,但我囊中羞涩,怎么办?去偷,去抢,以自己强于他人的力量去掠夺他人辛劳的成果,让自己的痛快加诸他人痛苦之上,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有时,我会这么想..真的,不用觉得奇怪,我不是好人,但我想,好人,总比坏人来的好,虽然,我至今分不清,这个世界的好坏,但是,我希望,在我死的那天,我没对不起任何人过..这很难,但我希望这样,所以,我敬畏一页书…”
“这很合理,不是吗?首先,一页书是一个正义的人,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虽然行事手段刚烈,但是心里,却有普度世人的慈悲心肠,这样的人,值得敬重,人总有对比心理,与之对比,这其中形成的反差,就如那句话说的,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敬畏他的,是我心底的小人..这种Yin暗的心思,谁人没有呢?”
“我是一个心志并不坚定的人,这一路行来,很多时候,若无对一页书的敬畏,我..恐怕早已非人..”
饮一口茶,轻叹一口气,楚留香轻笑道,“呵呵,这是你第一次没有打断我说话,也没有把我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