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的程度,否则就只有那些有了正经功名对官员敬畏少一些的人才不怎么避讳见官了。
瞧这少年的举止神色,虽然有些局促紧张但是却没显出什么悲色,显然并不是前者。而只看他的年纪和穿着,却也不像是后者,这才让林如海难免有些不懂了。
郑崇的父亲其实已经算是官身了,哪怕他当初是被赶出家门的,他随着母亲回家之后也有作为举人的舅舅,因为他外公尚在的缘故,李家其实并未分家,他的户籍其实也随着他母亲迁到了李家,按理来说他便是穿个绸布缎子的衣裳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他如今身份尴尬了些,尤其是在他父亲如今为了子嗣问题闹起来了之后,为了防止被郑家那边以这样的理由攻歼,这才执意要换成普通百姓的棉布衣裳,以表示他自己完全不稀罕他父亲许诺的种种好处。
以郑崇的身份来说,和林家委实是天壤之别,且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无论从什么角度算起来他都和林家攀不上什么关系,根本没法解释他找上门的缘故。好在他出门之前想着为了来到林家之后方便表明身份,不仅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还特意偷偷从书房里头寻了一封舅母和林夫人的通信带在身边。
左右这会儿他都已经进了林府里头了,郑崇当初也是想好了结果才破釜沉舟的决定来林家的,当下也只能咬牙从包裹里头取了那封信出来放在桌子上。
因为这是内宅妇人之间的信件,郑崇也完全没去看信里头写了什么,未免里头有些女人间的私密事,虽说这封信是林如海的夫人写的,但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关于小张氏的事情,所以郑崇只将还带着信封的信件放在桌子上,却并不直接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见了郑崇的举动,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波动,但是心里其实给这个少年这样的举动默默打了个高分。而且哪怕看不见信里写了什么,只信封上的字迹就足够确认真假了,对于贾敏的字迹自然是能认出来的,从信封上确认了这的确是贾敏寄出去的也就是了。不过他其实对于郑家和李家并没什么了解,再加上郑崇的年纪还并不大并不用太过避讳,到底是让管家去后头找了贾敏过来。
因为有了贾敏的信件,林如海这时候还以为郑崇大概是某个贾敏故友家的亲戚,这回或是来自家拜访借住或是有求于自家,倒并没想到别的。
直到贾敏来了之后,郑崇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语言,将自己家里的事情和对方说了一说。
因为和小张氏的交往,所以对于李家的事情,贾敏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是有所耳闻。
这种痴情女儿薄情郎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什么新奇事。尤其郑崇父亲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举人出身的官员,他岳父虽然官职在郑家看起来还算是不错,但是真算起来也不过是个外放的巡道员,正四品而已,对于正经的京官和帝王心腹并不算什么,以林家的体面便是他们真的听说过也不过是听过就算,并不会怎么放在心上。
这世上不幸的人何止千万,林家和郑家李家都没什么交情,没那么圣母情怀的什么不平事都想去管。小张氏这边虽然和贾敏有些交情,也愿意为相处还算和睦的小姑子庇佑郑崇一二,但是她也总也有私心在,对于这样用一点少一点的故旧情分,自然更愿意留待日后为丈夫或是自己的亲生儿女求一些关键的事情,不可能真的拿着和贾敏的情分去替外甥求什么事情。
郑崇也自知自家几位舅舅舅母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了,也并不想为了自己的事情牵累了舅家太多。哪怕这会儿凭借舅母的名义找来林家,也不是打算拿这情面求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因为偷偷听说了林家这边日后有意为独女招赘,所以咬牙来毛遂自荐的。
别看同样是求林家庇佑,前者是去消耗舅母在故友面前的情分脸面来保全自己,而后者却是他拿自己的前程来作为交换,只不过是用舅母的名头牵一牵线,并不会对舅舅家里有什么损失。
无论是从李家还是郑家看起来,和林家的地位无异于云泥之别。如果只是作为女婿,以郑崇的身份来说想去求兰台寺大夫兼巡盐御史家独一个的姑娘,显然是癞□□想吃天鹅rou的事情。但若是作为赘婿却又不同了。
和正常的娶妻不同,招赘上门的赘婿可是要改姓从妻姓,至此舍弃了祖宗姓氏香火的,等闲人家若不是实在揭不开锅,总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赘婿的地位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起来都不高,不仅在家里是从属于妻子的,完全没什么地位可言,而且若是做了赘婿他本身在仕途前程上头也再没任何指望可言,便是他家里也会因此而蒙羞,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这使得哪怕是想着卖子求荣的人家多数情况下也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是以比起其他可能的人选而言,郑崇好歹也是在去岁的时候考过科举的,虽然当时因为郑家的事情闹了出来而没来得及参与院试,但是却也是正经考过府试获了童生功名的。
童生不过是科举的第一关,这个名头相较于正经举人进士的功名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只是考虑到郑崇本人的岁数,哪怕只一个童生也委实算是很了不起了。哪怕他最后也并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