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但是这郡县入眼——
满城白绫。
音律吞了口口水,抬眼去看楚流墨。
只见楚流墨笑意收敛,皱眉。
“停轿。”楚流墨动动唇,外边的人点头,高喊一声,将楚流墨的旨意传达了下去。
轿子迅速停了下来。
“唤珩修。”楚流墨再道,那侍卫颔首,不一会儿,珩修就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还没等珩修行礼,楚流墨就匆匆开口,正言厉色道,“本太子不记得大元有哪项法律,允许谁家丧事可以满城挂白……”
楚流墨的话还未说完,自己却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顿住了话头。
在大元,有一个人,的确拥有这种权利。
楚流墨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那块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塞到了珩修怀里:“本太子怀疑皇宫内出了什么事,你先骑一匹快马赶回京都,出了什么乱子的话,你就用本太子的这块玉平息。”
珩修小心翼翼地将玉贴身放好,神情庞杂:“太子还是不要多虑才是。”
“本太子知道。”楚流墨应着,月眸中却满是忧虑。
珩修颦眉,在他心里,几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若真的如他所料,那么……
“太子,珩修临走前还有最后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珩修不苟言笑,这等严肃让楚流墨有些诧异,因为珩修行了一个楚流墨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标准贵族礼。
“说。”
“在到京都看到真相前,太子不能与任何一人打听此事,太子必须忍住,因为您没有倒下的权力。”
说完这句话,珩修便领命,退了下去。
又是几日夜奔波后,当他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京都时,都是傻了眼。人流虽不减,但皆素衣裹身,放眼望去,没有艳色。每人的表情凝重,就连酒铺的伙计也再无吆喝,规规矩矩地守在店口,等待客人。
整座城毫无生气。
楚流墨再也沉不住气,要了一匹快马,加鞭奔向皇宫。
……不只是那个郡县,就连京都也是这种氛围。
楚流墨心中的那团Yin影终于被无限放了大,甚至衍生出来不同的好几个版本。楚流墨不敢想,更不敢去询问旁人,在堕入真相的黑暗之前,他还想多享受几丝光明。
即使现在的光明带给他的是无情无尽的压迫感。
在马背上颠簸起伏了许久,终是看到了皇宫的大门。
那挂满白绫的大门第一次令楚流墨觉得没有那般肃穆庄重的感觉,而是颓废,一股腐败的糜烂之气。
楚流墨像是一下子顿悟了什么一般,猛地冲进皇宫。
飞奔的过程中,楚流墨的眼边掠过他无数次惊叹的荷塘,掠过他与皇兄的秘密基地,掠过宫廷学堂讲师的复杂的眼神,掠过了不知多少冲他深鞠躬的人……然而,那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与其从别人口中得到真相,不如自己去证实!
楚流墨脑袋里转起来,脚上的步伐也加快。
那个人……最常去的地方是书房!
眼看着那扇古木门越来越近,楚流墨的心跳也紊乱起来。
拜、拜托……拜托你在……
楚流墨修长的手指扶上那扇古木门,却发现自己此时连打开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门今日怎么……这么沉。”不是疑问句,楚流墨听着自己音色颤抖,喉咙一噎,鼻头开始发酸。
周围的宫人不敢上前阻止,也没有人敢回应他,都静静地侍在一旁,深鞠躬。
这是什么意思……
楚流墨眼前忽然一阵模糊,看不清宫人们脸上的表情,嗓子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得靠一双手无力地比划,似乎是想问他们在做什么。
深鞠躬的宫人们没人看到。
楚流墨后退两步,后背直直撞在了那扇古木门上,再抬头,看到珩修。
这次是还没等楚流墨说话,珩修便单膝跪地,双手托上一卷卷轴。
“请太子节哀,皇上寿终正寝,已……驾鹤归西。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子随珩修来,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
楚流墨呆在原地,安静地听完珩修的话,唇角缓缓勾了起来,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珩修,若你再与本太子开玩笑……小心本太子让你充军……哦。”
珩修低着头,没有看到楚流墨的表情,听着他的话,以为楚流墨的心又在不务正业,眉梢染上了几丝烦躁,不耐烦地抬头,看到楚流墨脸上不断滴落下来的泪水后,怔了怔,接着动了动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楚流墨的唇角弯得漂亮,可那笑容在音律看来,却是格外惹人心疼。
音律一直跟在楚流墨的身边,她知道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情,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可现在,看着他这副模样,音律忍不住伸出手去安抚他。
音律要告诉他皇上可能不是寿终正寝,而是惨遭人毒手。
她一路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