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智斗勇,现在轮到年轻的少年了。
“你在想什么呢?”宴肃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简玉珩缓缓地答:“我在想,大将军到时候会不会让我上头阵。”
宴肃脸上难得地挂了几抹笑意,他咧嘴道:“玉珩若是想,那就上阵,真正的男儿,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刀枪棍棒下滚出来,才知道和平的可贵,你看那些没上过战场,没见过死亡的残酷,没经历过人rou白骨的洗礼的君主,只会觉得战争就是战争,是开拓疆域,完成霸业的。”
“而真正仁慈的君主,必定珍视和平,疼爱百姓,文能纸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你需要的是历练,最残酷的历练,才能挑起天下,得人心,顺民意,最终留下一代明君千古传的佳话。”
简玉珩气血翻涌了几下,却无奈身上的气力不足,困意轻轻浅浅地飘了上来,他此时的状态像极了落魄书生,第一次出门考功名,被泼了冷水,失落中又隐隐带着斗志,只是这一路来的折腾,让他磨去了所有的气力,终于还是撑不过,枕着宴肃的胳膊睡了过去。
就在那一霎儿,宴肃的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Yin戾,很快便消失在了这漆黑的夜色中,那双眼睛里头若有深潭,冰寒刺骨,眼波流转之间深沉Yin翳,让人看了不禁要后脊一凉,他驾着马,环着简玉珩,口中弱不可察地念了一句:“帝王之道,其路百千,唯隐忍而不得至也。”
☆、第55章 天若有情(五)
崖底是大片大片茂密的林子,江离卿轻功施展到极致, 像一支离弦的剑一般, 在月光下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吊着一口气跑出几十里远,终于看见了零星的一点灯火, 此时已经是深夜,前头的村子亮着几盏灯, 昏昏暗暗的看不清到底有几户人家。
江离卿捡了一处枯草堆, 一把将风蝉扔在上头,也不管那小家伙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yin, 遂又回手把莞尔解下来,伸手迅速拔了她喉咙上的小针,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丸,两根手指撬开她的唇齿, 将解药塞了进去, 紧接着快速地封了她周身的xue道,然后轻轻地放在风蝉旁边儿。
两个小家伙很安静,眼睛紧闭着, 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Jing致的像两个瓷娃娃, 江离卿歪了歪头,借着微弱的灯光, 仔细地看了会儿莞尔。
他觉得她长开了,眉眼清秀,有了一点点女人该有的样子, 她也不像之前那样竹竿似的瘦,两颊长出了点rou来,看起来很是匀称,面容也不似之前那样冷淡,甚至还学会了服软撒娇,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一只手探过去,掐了掐她脸上的rou。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空气也静谧的出奇,江离卿不禁打了个哆嗦,摸着她脸的手也僵住了,他看着她软软的身子,小腹竟无端地燃起一阵的燥热,他紧咬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这才没在这荒郊野岭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低头亲亲她的脸,那股子燥热立马又顶了上来,就是他将那原朝的小公主压在身下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激动的感觉,江离卿闭上眼,就在他准备再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你在做什么。”
风蝉揉着酸痛的脑袋坐起来,愣愣地望着江离卿,搞得他一时间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俩人脸对脸僵了好半天。
“你阿姐她……”
江离卿话还没说出口,小风蝉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一个挺身扑了过来,抓着莞尔的手臂嚷嚷着:“阿姐,你怎么了?”
江离卿一瞬间一个头十个大,原本那点儿燥热全成了无奈和彷徨,他脱了外衣将莞尔裹起来,转头对风蝉道:“你阿姐中了毒,得跟我回原朝去拿解药,你要跟着去吗?”
其实江离卿倒是希望他不跟着……他站起来就朝前走,风蝉见他把莞尔抱走了,赶忙一骨碌爬起来,跟在他屁股后面,嘴里嚷嚷着:“二哥哥,你倒是等等我。”
怎么他觉得,小千木偶尔心情好,叫他二哥哥的时候总是悦耳好听的,可这小子一喊,听得他头皮都跟着发麻,江离卿也不理他,两条长腿迈开,大步大步地朝前走,把小风蝉远远地甩在后头。
这片林子不小,却也判断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界儿,他开始走走停停的,寻找他安插在原戚之间的暗哨,江离卿走出去半里地,只觉得两边的灌丛越来越密,风声也夹杂了一些异常的动静,江离卿越走越不对劲,终于停了下来,左脚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隐匿了周身的气息。
“谁在那里?”风蝉也察觉到了异样,直接神经大条地质问出来,江离卿便更加戒备了,一只手箍紧莞尔,另一只手虚搭在她身上,一身的暗器蓄势待发,倏忽之间便能要人性命。
突然,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带着少女的甜腻,风蝉有点恍然,仿佛这样的声音不该出现在如此萧条的深夜里,那人幽幽地开口道:“驸马匆匆忙忙地离开,我当时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呢,原来是去救了个姑娘回来。”
小公主看上去二十岁出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