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锦如何来的锦斓庄?”
孟廷飞双眼利光乍现,却是淡淡道:“如何来的,在下心中有数。”
我低了头,叹道:“当然什么都瞒不过孟爷的耳目,只是那送锦来的人,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来云海,必定是知道天下丰源在云海没有分号,以为能躲得过孟爷的追查。可如今他许久没有出现,想必已经知道孟爷来了云海。如此,孟爷应该还没找到他吧?”
孟廷飞微微一震,道:“严老板想做什么交易?”
我笑道:“孟爷只要肯高抬贵手,放过锦斓庄,小女子可以保证连人带货,一起交给孟爷。”
孟廷飞站起身来,直声道:“好,孟某敬候严老板的佳音。”
[下部 第一卷:第10章 月葬故人魂]
三天过去了,那拿锦来寄买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我留于恒在锦斓庄里守候,不敢大意。原玑责怪我不该去管这样的闲事,我也只能淡淡笑了,锦斓庄事小,怕的只是锦斓庄给了孟廷飞,就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到时候如果真的惹出什么大事来,我们怕是更脱不了干系。原玑无奈,只得随我了。
傍晚时分,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龙湖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竟有了几分凄凉。到前院里用过晚饭,身上懒懒的,便想回后院去休息。走到天井时,忽见无盐拎着个小篮子往院外的湖边走去。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跟在她身后。
无盐走到一处无人的湖岸边上,将篮子里的东西取出,摆了一个祭案,对着西方静静地拜了拜,又点了香,烧了纸钱。我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她见了我,免不了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我幽幽地看了她半晌,眼光停留在那祭案上,心中不由自主地乱了一分,淡淡道:“无盐,你在做什么?”
无盐低了眼光,叹道:“我……只是在怀念一位故人。”
我眼色忽变,道:“故人?!什么人?”她低了眼光,没有说话。我忍不住道:“无盐,你打算瞒我多久?一辈子吗?”
无盐愣住,眼光复杂地望向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我缓缓地走到那祭案边,拿起三柱香来,手竟在微微地颤抖,点了半天,居然点不燃。无盐轻声地叹息,将香轻轻地拿开,点燃,再放进我的手中。我再也忍不住,冷声道:“还不肯跟我说实话?”
无盐黯了眼色,却只是站到一旁,仍旧没有说话。我闭了闭眼,叹道:“这四年来,每年的今天,你就会往西方遥拜,当我不知?四年了,你一直瞒着我,我不问,只不过是……我也想自己骗自己,不愿意去面对那个真相。”
无盐一震,神色无比忧伤。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我,却已经掩藏不住痛苦。我吸了一口气,说道:“告诉我,我要知道。”
无盐黯然道:“你这又何必?就这样不好吗?你就当她……真的是在凌宵宫养伤,不能再来你的身边。”
我急声道:“不好!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她真的还在吗?我真的要这样骗自己一辈子吗?”我手里捏着那香,几乎快被我捏碎,平复了一下心气,努力平声道:“可我不想再这样骗自己了,你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无盐看了我一眼,叹道:“你知道了又如何?非是我不愿说,只是我答应过她,绝不能……”
我叫道:“够了!”眼眶中竟然止不住一热,用力将香插在香炉上,走到无盐跟前站定,不容置疑道:“你想让我一辈子不安心吗?快说!”
无盐低了头,轻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四年前,在断情谷,阮心璃服了符魂散,他以内力封住她的经脉,但是没有用,一个时辰之后,刚回到王府,她即毙命。就连曲方舟也无力回天。我们算好了一切,就等着五天后下葬,可是……”
我心中一痛,叫道:“可是什么?”
无盐闭了闭眼,叹道:“可是我们什么都料到了,就唯独料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低估了他对阮心璃的感情。”
我喘了一口气,闭目不语,手却止不住微微打颤。胸口堵得难受,说不出话来。无盐幽幽道:“他独自守灵七日,不肯下葬,连皇后娘娘懿旨也不听。”
无盐深深地看向我,继续道:“我们深知,过了七日还不能将你救回,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当时宫主还在边关,赶不回京城,伏涎草又只有北藩边境才有,来回最快也要三天,万般无奈之下……”
我颤声道:“她……她竟然……”
无盐道:“不错。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临死之前,她要我答应她,不能告诉你真相。只说她受了伤,回凌宵宫休养。”
我努力喘息,已经说不出话来。无盐缓缓道:“宫主赶到时,她已经断了气,宫主请皇上下旨,又与他谈了一夜,我才得以找到机会,将你换出来,第二日……”
我颤声道:“第二日下葬的,是她?”
无盐沉默不语,我禁不住激动地大声叫道:“为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傻?”
无盐沉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