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去劝劝蓉蓉,她不喜欢蒋胜也没关系,好歹让我们知道她属意什么样的男子。”
其实他早看中蒋胜了,原打算留给小女儿的,但过年的时候问小女儿想嫁文人还是武将,小女儿说随他安排,只要能在京城就好,那蒋胜一个在辽东任职的游击将军就不合适了,正好侄女愁嫁,楚倾就想把人送给侄女。
“嗯,下午我去瞧瞧三妹妹。”含珠痛快应道。
“姐姐,元哥儿又尿了!”父女俩低声说话,那边阿洵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含珠赶紧往那边走,看着蹬着小腿乐呵的儿子,奇怪道:“怎么没听他哭啊?”以前儿子嘘嘘前都会哼唧哼唧的,提醒他们把嘘嘘。
凝珠瞅着外甥笑,“元哥儿不喜欢小舅舅,故意嘘他的是不是?”
元哥儿咯咯笑出了声,大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笑得坏坏的。
阿洵都七岁了,才不信外甥不喜欢自己,瞪了故意逗他的凝姐姐一眼,飞快往外跑,“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再过来!”
楚倾大声提醒儿子慢点跑,回头瞧瞧忙着给外孙收拾的女儿,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刚蓄不久的短须。还是自己孩子乖,女儿已经嫁人生子,小儿子撒娇归撒娇,练武读书时都很认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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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歇完赏,含珠留妹妹照看儿子,她去了三房。
楚蓉在屋里逗新养不久的金丝雀呢,嫩黄色的羽毛新鲜亮丽,听大丫鬟弦音说堂姐来了,她继续用细竹棒逗弄爱宠,懒懒道:“你跟她说,如果她是替老太太来当说客的,那就恕我失礼了,不请她进门。”
她是真的不想见客,但这话说得俏皮,弦音当成了玩笑,出去时笑着同含珠学了。
含珠也没把这话当真,径自往里走了。
楚蓉知道她肯定会进来,这会儿笑着迎了上去,“既然姐姐不是做说客来的,那就快请坐吧,哎,我就怕你也跟老太太那样看到我就催我嫁人,所以姐姐回来我都没敢过去看你跟元哥儿。”
含珠刚想说那都是为了她好,先瞧见了那边的金丝雀,不禁赞道:“这金丝雀真好看,妹妹什么时候养的?”
楚蓉笑道:“前几天出门踏青时遇见有人卖,就买了回来,还是姐姐眼光好,哥哥竟然嫌它丑。”脑海里却浮现那人出价输给她时懊恼的模样,唇角也扬了起来,她们三房是没有权势,但论钱财,但她的私房钱就有几万两了。
她一脸自豪,含珠便好好夸了这鸟一番,聊着聊着还是将话题拐到了楚蓉的婚事上。
楚蓉本就不想与她多谈,趁此机会冷了脸,扭头不理会。
含珠没料到楚蓉如此反感婚嫁,瞧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不好再提,坐了会儿便走了。
没能办好长辈们交代的事情,含珠有些悻悻,傍晚程钰过来时看出来了,趁夫妻俩独处的时候,抱她在腿上哄,“他不同意我住在这里?”莫非她担心他会因此不高兴?
含珠根本都没跟楚倾提他留宿的事,知道他现在好说话,顺势点点头,软声劝他,“就三晚,你别过来了。”他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他,她在乎,哪家夫妻没有分开两三日的时候,就没见过他这么黏人的。
程钰其实就是逗逗她,能住下最好,自己回家也没关系,不忍她为此烦恼,赶紧答应了。
他好说话,含珠看着丈夫温柔俊朗的脸庞,感受他因为一天没见的温柔小意,很快就将楚蓉的婚事抛到了脑后。楚蓉十六了,不是小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什么时候出嫁,楚蓉自己心里肯定有数,她这个堂姐好意劝说了,楚蓉不听,她也没办法。
次日楚渊大婚。
元哥儿交给ru母照看,含珠领着妹妹一起去新房看新娘子,盖头掀开,柳玉妆脸上只涂了淡妆,但在那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衬托下,淡妆已是绝色,羞怯怯看楚渊一眼再垂下,那种柔美,言辞根本无法形容。
再看楚渊,面容平静,一身冷峻气息虽被喜袍减弱,却看不出新郎官该有的喜意,做什么都有板有眼的,仿佛那只是他应该做的,只有楚蓉打趣他是不是高兴地忘了笑时,他才扯了下嘴角,略显无奈。
闹完新房往回走时,凝珠悄悄问姐姐,“楚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柳姐姐啊?”
含珠笑着点点妹妹额头,“胡说什么,他就是那样的性子,真不喜欢怎么会娶。”
凝珠回头望望,有点同情新娘子,“那么冷的人,换成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含珠笑而不语,她刚遇见程钰的时候,也怕得看都不看敢,熟悉了不就好了?她与程钰这样还算好的,婚前就两情相悦了,那些完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时才见到人的,不也照样洞.房花烛?
但她是过来人,也熟悉楚渊,明白楚渊天生冷脸,柳玉妆不知道啊,误会楚渊并不真心想娶她,惴惴不安等到天黑,晚上歇下时,更是战战兢兢的,直到男人因为疼惜她草草结束,又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沉默里另有一种温柔,她才有点明白自己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