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坐完月子再帮我。”
含珠笑了,马车远离静王府的车轮马蹄声让那些怅然也都远去了,面前是她的丈夫,前面是她们一家人要走的路,她眨眨眼睛,垂眸跟他对着干,“真到了那时候,我忙着照顾孩子,哪有功夫伺候你?”
“你没功夫,那我吃亏些,伺候你们娘俩。”程钰抱抱也瘦了的妻子,柔声在她耳边低语。
含珠爱听极了,靠在他肩头拱了拱,三个多月来第一次如此安心。
云阳侯府门外,楚倾已经领着阿洵在等着了,虽说他隔几天就去静王府看一次女儿,如今亲眼看着女儿平安无恙地回来,他才彻底放了心。扶女儿下车时,他扫了一眼程钰,关切地问女儿,“路上可有颠着?”
含珠摇摇头,“没有,马车走得很稳。”
楚倾哼道:“你身子越来越重,今日起就别出门了,给我在家好好养着。”女儿要紧,连续办了两次丧事,后面就是程敬荣死了,他也不会放女儿回去,去那边沾一身Yin气,对孩子都不好。
含珠知道他是迁怒程钰了,识趣地应下,扭头看阿洵,笑着夸道:“阿洵又长高了。”
这三个月来静王府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楚倾不许儿子过去给姐姐添乱,所以阿洵很久没见到姐姐了。姐姐回去时肚子还平平的,现在都鼓起来了,阿洵特别好奇,乖乖站在姐姐身边,试探着摸姐姐的肚子,“外甥女长大了,是不是快生了?”
含珠摸摸他脑顶,牵着他往里走,“还得再等等,过年正月里头吧。”
阿洵兴奋道:“那我给她发压岁钱!”每次过年他去舅舅家,舅舅舅母都会给他压岁钱,明年他当舅舅了,当然也得给外甥女发。
男娃天真可爱,含珠听着弟弟清脆的声音,回到住了多年的侯府,身心都轻松了下来。
当天晌午,楚倾让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席面给女儿接风。
含珠进了厅堂才发现桌上摆满了荤菜,不禁看向程钰。
兄嫂过世,他们理该守孝的,但吴素梅明面上的死因是孕后贪图口腹之欲吃坏了东西,没能保住皇家子嗣,乃是罪过,程敬荣这个父亲做主,命其他子女不必为长嫂守孝。轮到程铎,明面上的死因是丧妻悲恸突发疯病,再情有可原,他都做出了残害幼弟弑杀生父之事,大逆不道,是以不配让兄弟妹妹为他守孝。
这些都在明德帝那里过了路子,所以程钰含珠夫妻俩确实可以不用守孝。
含珠正是养身子的时候,程钰也不想妻子守孝受苦,所以命令厨房还按照以前的养胎膳食方子来,只是他亲眼目睹程铎惨死,心情沉重,便打算替兄长守三个月以尽曾经的兄弟情分。这事含珠是知道的,因此看到这满桌荤菜,她有点担心程钰会不高兴。
程钰悄悄捏了捏她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用饭时,程钰主动坐在含珠对面,用了几样荤菜,偶尔看看楚倾阿洵争抢着照顾妻子,没事人一样。饭后夫妻俩回莲院歇晌,程钰才边脱外袍边同含珠解释道:“守孝尽的是一份心,不会因我吃了两口荤菜便表示我没有怀念大哥。他饭菜准备地丰盛是为了你好,我若因此生气计较,是我没道理。”
他心平气和的,含珠惊讶地看他。
程钰知道她在震惊他对楚倾的态度,叹道:“他对不起姨母表妹,但他对你好,所以我欠他的。”
想到楚倾对她的那些照顾保护,含珠有些愧疚地道:“我也欠他……”
“你没有。”程钰握住她手,看着她眼睛,“如果不是你,三夫人就不会暴露,阿洵可能也被她暗算了,所以你绝不欠他的。”含珠姐妹是他胁迫进京的,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她的无辜,如果将来楚倾得知了真相,那楚倾要怪要恨的人是他程钰,与含珠无关。
含珠并不认同这话,感情的事,其实最不能当成债一样分个清楚,钱财是身外物,可是动了感情,便是动了心,心又是最不能控制的,至少在她看来,楚倾对她不输于亲生父亲,含珠现在是真心把他当父亲孝顺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累不累?”挂好衣裳,程钰扶含珠坐在床上,柔声问,说话时撩起含珠衣服,对着妻子的肚子亲了一口。
含珠心里软软的,见他忙着亲孩子,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爹的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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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守孝,生活照旧,次日程钰就又进宫当差了。
含珠现在坐不住,正好司嬷嬷也说孕妇总坐着躺着不好,得知楚渊与柳玉妆已经开始议亲了,她就常常去大房那边做客。女人不似男人可以恣意外出,最盼着身边有什么热闹聊天解闷,含珠同样不例外,因为跟大夫人老太太的关系好,她就喜欢听这些婚事琐碎打发时间。
亲事进展地顺利,大夫人十分畅快,见含珠脸上已经没了静王府那些丧事留下来的痕迹,便喜滋滋朝含珠道:“这事多亏了你舅母了,刚开始玉妆那孩子好像不太乐意,多半是嫌弃你大哥冷冰冰吓人吧,你舅母替我们多跑了几趟,总算说服了玉妆……哎,菡菡别笑话伯母,实在是你大哥太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