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家可归,不可能去寻父母,沐亦生说过,他会派人暗中照顾她的父母,前提条件是她听话。不然的话,她会为她的反抗付出沉痛的代价。
那个代价是什么,她从来不敢想。
因为,他已经几乎让她死过一次了。
对了,她怎么忽然就把这个忘了。
桃花想到沐亦生的威胁,她这次逃跑,如果被他抓到,那她的家人会不会遭殃?
因为她的事,这几年,爸妈都老了很多,原本Jing神乐观的人,全都花白了头发。
原本桃花满怀希冀见到那人,想到这些,一下子浑身无力,软了腿,涩了眼,抱着膝盖蹲下身。
满心期待和憧憬一下子被泼了桶冰水,桃花才察觉到深秋的瑟瑟凉意,她冷得有些发抖。
她仰起脸,望着头顶上方那片湛蓝到几乎透明的天空。
世界明明这么大,为什么她却觉得没有让她可以容身之所。
就在她自怨自艾,悲伤到无法自拔时,仿佛是上苍一时的垂怜,她感应到了什么。
女人似乎天生拥有某种直觉,灵敏到可怕。
桃花突然将视线朝一个方向望过去,在她豆蔻年华春心萌动时,那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一段时光里,让她尽情品味爱恋甜酸滋味的那个人,竟然就站在那里。
记忆中的白衣少年,褪去了青涩的模样,却不改那一身清隽透着书卷气的清新。他还是爱穿白衬衫牛仔裤,脚下是飘落堆积的红色梧桐叶,身后是夕阳缓缓落下的余晖,将他的身影勾勒出金色的轮廓,耀眼却也刺目。
桃花一时间被弥漫的泪水蒙了眼,她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贪婪地只想多看上几眼。
在时间如水的消逝里,有些人,即使再未谋面,却从未被遗忘,只是被默默镌刻在心里,成为一种永恒。
她对他的情感依赖,到底有多深,曾经的桃花不明白,只是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痛苦得夜不能寐的深夜里,想起那张脸,想起他对她坏脾气的包容,想起那些他对她的好,历历数来,桃花用回忆里的温暖慰藉着自己日渐冰冷麻木的心。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俩人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般遥远,他还没走近,就要走远,桃花的双脚却如同被钉住,根本挪动不了。
“十块钱。”桃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嘴里喃喃她给他取的外号。
记忆中他一听到她这么唤她,脸上那无奈又宠溺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酒窝,特别好看,让她想一辈子看他这么笑。
“十块钱……十块钱……”
她如同念某种咒语般缓慢而坚持地重复,桃花心想,如果他看不到她,那就算了,就当了结了她这么多年的一场梦。
而且,她不会给他带去好事儿,只会是灾难,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大麻烦。
似乎顺从了桃花的心声,那身影没有因为她而停留,没有任何感应,身旁一个同学似乎正对他说着什么,他听得格外专注。
呵呵,还是老样子,虽然外表和气质成熟了,但是认真起来就是这样心无旁骛就像念书时,她不管怎么调皮sao扰他,他就像老僧入定,一点也不动摇。
这个讨厌的书呆子!
桃花有些怨念,我从未忘记过你,而你呢,是不是早就把我遗忘?
也是,你如此优秀,生活如此多彩,哪里像我,单调,重复,消极,绝望。
男子的背影越来越远,消失在人群中几乎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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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十沅
“十块钱!!!”
桃花大喊了一声,用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吼了一嗓子,如同做着某种告别。
这都是命!
桃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吸了吸鼻子,一脸黯然,艰难迈步离开。
“暖暖?”
她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干净,清澈,如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但是语气有些难以置信,藏着一种很深的情绪。
桃花身躯一震,睫毛微微颤了颤,她顿住了脚步,却不敢回头,浑身俨然僵硬。
而声音的主人却因为她的停顿,一下子跑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逼着她抬起了脸,与他对上了目光。
“暖暖……你不是全家移民去加拿大了吗?!”
对于她的出现,对方眸里掩着难以言说的复杂和震惊。
“你特地来找我的吗?”
苏十沅的声音有些难以控制的激动,已经引起周围不少人探寻的目光,桃花连忙捂住他的嘴。
“嘘,先不要问,我们快走。”
不由分说,桃花牵起他的手就快步离开,远离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
虽然这里是国外,但是很难保证就不会被发现。
桃花心情焦虑又忐忑,紧紧握着男孩的手,一路狂奔,就好像,俩人要私奔那样。
“十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