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却像是开了一世纪。没胃口,没心思,她一回到家,连衣服也懒得换,到头就睡。仿佛睡去,就可以不必再去面对这些烦恼。
弗雷德也赶着回警局,下午有个会议,之后还要向戈培尔交差。那个男影星在苏联被抓,这事他策划得天衣无缝,就连老jian巨猾的宣传部长也看不出半点端倪,反而还要授予他加官进爵的封赏。
他所做的一切本来都是为了微微,可是现在……也好,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升官路——
帝国议会厅宣传部——
“小老弟,你终于来了。找你可真不容易,我这个宣传部长还得预约。”
听见戈培尔的调笑,弗雷德赔笑道,“前几天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礼。”
“日本人?”
“不是,德国人。”他不动神色地反问,“为什么会是日本人?”
部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紧张,只是听人说,你曾有段时间和亚洲人走得比较近。”
弗雷德没否认,可也没承认,不疾不徐地道,“确实,因为工作需要。各个国家的人都要接触一点。”
“嗯,你还算好的,情报局比你还辛苦,不但各国人员都要接触,连语言也要Jing通。”他停顿了下,笑道,“我这把年纪,以前学的拉丁和法语都忘光了,只剩下德语了。”
弗雷德微笑,道,“你德语的演讲水平,古往今来,恐怕只有西塞罗(见备注1)可以相提并论了。”
听他这么说,戈培尔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好小子,调侃我呢?”
他跟着笑了笑,“没有,只是有感而发。”
“拍马屁。”戈培尔伸手指了指他,“不过我爱听。”
说了会儿杂事,宣传部长才将话题转上正事,“这一次你干得不错,这么大的欧洲,竟然也能被你找到人。你怎么能查到他们去了乌克兰?”
“猜的。”
“少来,别和我说运气。这好运怎么就不降临施塔夫妇身上?”
弗雷德脸上带着笑,但心里却很谨慎,面对一个比自己还狡猾的人,疏忽不得,所以他一字一句都回答得小心翼翼,“我们之前分析过,他会去苏联,哈尔科夫、斯大林诺这些城市正烽火连天,应该不会在他考虑的范围内。相较之下,乌克兰和白俄罗斯比较安全,被德军占领,却有当地居民做掩护。从另一方面来说,像他们这样潜逃的人,一般都是选在清晨坐第一班火车出发,去的地方绝不会是一辆列车就能直达的,中途可能会周转几次,这样就缩小了搜索的范围。”
戈培尔点头,但随即又道,“不过,施塔也不傻,他是一个著名的演员,可能不会以真身份出现。”
“相貌可以改变,但是某些本质不会变。比如,他抽的烟斗,他说话的语气,他的行为举止,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有太多被人们熟悉的地方。他抽的那种烟丝,是著名RotHaendle品牌,德国制造,只在德国出售。除非他戒烟,否则必定会和德国商人接触。还有,他喝惯了的拉泽咖啡,产于非洲,到了苏联后,恐怕会为如何买到这个而犯愁。”
“弗雷德,和你交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愿闻其详。”
“要戒烟,戒酒,戒咖啡,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你是帝国的宣传部长,我怎么敢造次?”
“哈哈,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是敌人。”
弗雷德但笑不语。当初,接手这宗案子时,对于施塔夫妇做过详细的调查,尤其是他们的习惯和兴趣爱好。这件事,从派人通知他们潜逃,到暗中授意向东,再到安排线人一路跟踪,其实就是他一手策划。从头到尾,施塔的行踪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光是施塔,就连这个宣传部长也被他一起设计了,偷偷放走帝国男星,然后再绕着圈子让戈培尔逼自己接手这个案子,名正言顺地出国。而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不引起任何注意地去接心爱的女人。
既然是他刻意安排,能找到施塔,对别人而言难如大海捞针,对他却易如反掌。只不过,找人容易,要向戈培尔交差却难。这位博士出身的宣传部长是个狡猾之人,弗雷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完差事,如果就用运气两个来搪塞,一定会引起怀疑。所以,既然要骗,就一定要将谎言给编圆、编顺了。
“施塔这小子,还以为自己能逃出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我手里。”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弗雷德问。
“不知道,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
弗雷德耸了耸肩,道,“和纳粹作对,这罪名不小。”
“是啊,那些共产、民主党的人不都进了集中营?”说到这里,戈培尔一顿,顿时有了个主意,“就送他俩去集中营,让他也吃点苦头,以前对他太仁慈。”
他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你怎么了?看上去心不在焉。”戈培尔问。
弗雷德伸手揉了下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