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晚上,月光照在长春城,投射在枝叶婆娑的花木上,映射出斑斑驳驳的光影,看上去分外的美丽。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在正常营业,有些顾客买了东西或者吃完饭后不急于离去,都在听收音机里播放的东野文工团长、红军百灵赵小曼的陕北民歌。这是长春人民广播电台特意录制的节目,新闻上说,赵小曼率东野文工团随罗荣桓政委到赤塔慰问驻军某部,这些陕北民歌都是赵小曼团长在赤塔现场演唱的。节目中还能听到战士们的鼓掌声。
长春人民广播电台的这档节目足足有两个小时,赵小曼的歌声中间,穿插着主持人对赤塔地理环境的介绍,甚至还介绍了罗荣桓政委慰问部队时和战士们一起包饺子的经过,听上去让人感到非常的真实、亲切。
就在这个时候,几辆摩托车护卫着一辆轿车悄悄的驶出了东总司令部大院,在哨兵的注目礼中,朝着长春火车站驶去。
长春火车站已经戒严了,摩托车、轿车直接开进了站台,**中央东北局书记、东北野战军司令员刘一民从轿车里下来的时候,陈云、李富春、罗荣桓、项英、彭真、叶剑英、蔡畅、谭政、许光达等东北党政军领导人早已陆续抵达,正在站台上等候他。
刘一民下车后和陈云等人一一握手,然后就和罗荣桓一起走向了车厢。都要上车了,刘一民突然又拐了回来,对陈云等人说到:“一定要按照东北发展纲要办,不要忽冷忽热、忽左忽右。一定要抓紧,发展越快越好。特别要用好美国援华专家,把我们的工业体系架子搭起来。”
说完,刘一民这才转身上车,在车门口对着陈云等人挥了挥手,说了声“胜利后再见吧”,就进车厢去了。
刘、罗上车后,专列拉响了汽笛,开始缓缓启动了。
这个时候蔡畅突然问到:“怎么小唐上车后没下来呢?倪华怎么也把晶儿带走了呢?”
没有人回答她。直到专列徐徐出站、开始加速前进,陈云才对蔡畅说到:“唐星樱同志不再担任东北局妇委会主任了,调任东野后勤部副政委、副部长,她的工作以后由你负责。”
蔡畅性子直,琢磨了半天才品出了味,说到:“刘一民同志该不是有什么意见吧!倪华带着孩子跟着走了,唐星樱也跟着走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和儿、平儿也会跟着外婆、外爷离开东北。唐星樱可是刚刚到任,工作才起步,孩子们还要上学,难道非走不可?刘一民同志这是宁可带着老婆孩子上战场也不愿把她们留在东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项英慢悠悠地说到:“东北局要用一号的住处办招待所,得腾地方啊!”
这话说的!
pengzhen涨红了脸,马上说到:“我是说错了话,但是是出于公心!项英同志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陈云同志,我建议马上召开东北局生活会,我欢迎同志们给我提意见。”
项英针锋相对:“你那不是说错话,是追着屁股撵人!是对战友缺乏感情!是对一号有成见!是对东北野战军有看法!典型的过河拆桥,何况河还没过完呢!”
李富春慢悠悠地说:“确实是有欠妥当!”
一会儿功夫,就是针尖对麦芒,要上纲上线斗争了!
陈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去的专列,听了几个人的话,转回头,看了看几个人,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淡然说到:“刘一民的胸怀、肚量没有那么小!他要是那么斤斤计较的话,也不可能消灭关东军、解放全东北。倪华之所以带着晶儿,是晶儿太小、离不开娘,刘一民同志说服不了她。唐星樱之所以调整工作,是因为后勤部的骨干干部都留在东北了,杨至诚、林波都有一大摊子事,吴征成了孤家寡人,需要帮手。唐星樱原来就是后勤部的副政委,她这是重回原岗位。刘一民同志仍然是东北局书记,还兼着东北边防军司令员,是东北党政军一号首长,谁能撵走他?吵什么吵?”
谭政接话了,不紧不慢的:“陈云同志,事情总得有个是非曲直吧?东野在东北牺牲了那么多烈士,要是烈士们泉下有知,他们会怎么想呢?这个事情往小里说,不值一提。但是反映着我们如何处理军队党和地方党的关系问题。我看,pengzhen同志建议很好,应该召开东北局生活会议,同志们互相检讨、互相学习一下,也是好的。”
再说一会儿,东北局的生活会直接就在长春火车站召开了!
陈云和刘一民不同,这种阵势在上海、在苏区他见得多了。来东北前,西安的整风运动搞的轰轰烈烈的,天天都有人在作检讨。只是到东北后,因为这是战场,一切以消灭关东军为目标,东北局才没有搞整风。当然,陈云心里有数,战斗任务重只是一个方面,关键是东北局一把手刘一民本身对整风运动不上心,他看的似乎更远,埋头于打仗和发展生产。
陈云也是不紧不慢地说到:“刘一民同志的专列刚离开长春,我们就开始争论了。这让刘一民同志知道了,会笑话我们,会觉得把东北的发展和支援前线任务交给我们不放心的!都别说了,走吧,我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