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给张贺,张贺接过来心满意足地吃人家的剩饭,同芳没想到对面两个大老爷们在表演这样的恩爱,一时有些错愕。
好在她善良又机敏,猜到了张贺和张宴是一对,哪怕自己十分不喜欢看人搞基,还是若无其事地当作没有看见,不希望对方感到不愉快。
张贺还是为她皱的那一下眉头感到很不愉快。张宴在桌子下面拽拽他的袖子,不喜欢他跟小姑娘为难。
张贺看着袖子上的手,算了,不计较了。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景有光今天是格外沉默的,沉默到让人觉得气压低到喘不上气。
同芳看不出来景有光强压的情绪,不可免俗地提到了有光的婚恋问题,“学长,你有没有对象啊?”
“我?”景有光没料到自己被点名,回答,“没有。”
“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学长说自己喜欢小猴子一样的姑娘,我心里还想着什么样的姑娘能像一只小猴子呢?”
景有光和徐云起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很多年前的景有光在讲台上的话。徐云起按捺住了想要纠正同芳的冲动,不对,景有光说的根本不是他喜欢小猴子一样的姑娘,他说的是他喜欢像小猴子一样的人。
他看有光,有光恰好也看到他,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在张贺看来是噼里啪啦的火花,他凉凉地望埋头吃饭的小姑娘一样,真可怜,你要绿了。
有光低头看碗里的银耳汤里的莲子,用筷子夹了两下都没夹住,感叹,“没有想到,那个人是你。”
“嗯?学长,你说什么?”
“我说…上帝的安排真是一言难尽啊。”
同芳不是完全能够理解他说的是什么,听到上帝,她问云起,“当初你跟我说我们以后去教堂结婚,我想要去看你说的那个教堂。”
徐云起快要把头埋进碗里了,“好。”
“呦,云起,你们都讨论到结婚了。”
云起不作声,同芳替他回答,“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想大学毕业就结婚,结果在两个地方读研究生,这些年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也在没顾上讨论结婚的事情了。”
这话真挚又无奈,张贺突然有些感同身受,也就没再Yin阳怪气地想要刻薄同芳几句了。
临到睡觉了,同芳穿着睡衣去调戏云起,“小徐子,今晚想不想侍寝啊?”
“同芳,别闹了。”
她跳到男朋友怀里,没头没脑地亲他,“我真得很想你啊。”
徐云起拉她下来,“快点休息吧,后天我带你出去玩。”
同芳给他了一个晚安吻,准备去客房,“要不要关走廊的灯?”
“不用了,有光哥还没上来。”
“学长真得好牛啊,居然在学阿拉伯语,我觉得那玩意就是天书,还不够让人头大的。”
徐云起没有跟她解释的欲望,关上了门。
楼下客厅里阿拉伯语老师唤了有光两声觉得他状态不好,先告辞了。有光捧着小王子的英文版和阿拉伯语版惆怅。
他现在觉得这是一个挺好的故事了。
玫瑰在小王子要离开她的时候说,“别磨磨蹭蹭的,让人心烦。你已经决定要走了,那就走吧。”
. ……
景有光,你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可怜呢?
同芳姑娘躺在床上,心里想到也是这一句,蒋同芳,你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可怜呢?
徐云起丝毫没有的惊喜,接到自己以来完完全全的平静,哪里像是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爱人?这一天从见面到现在完完全全心不在焉,甚至连一个晚安吻都吝啬。
她从手帐里面拿出这些年和徐云起一起看过的电影票,一起玩过的门票,车票…我们有这样多的经历,互相参与了对方小半个生命,我深以为无论相隔多远,哪怕我们飞得再高,只要握紧彼此手中的那一根线,就不会相互失去。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线还被我牢牢握在手里,线那一头已经感觉不到对方了呢?
我们信誓旦旦地要对抗时间和空间,在我们生命最开始的那个十字路口,你紧紧地抱着我,你说你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后来你换了你最爱的电影,你已经没有什么热情陪我来演至尊宝和紫霞了。
但是,云起,人为什么要变呢?
好像我也不能完完全全地这样指责你,因为好像我也再变,又怎么能要求你跟以前一样新鲜。
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是如何对抗乖桀的命运的,他们相互尊重,相互谅解,相互依靠,哪怕有过迷失,但另一半也从不放弃找寻。他们生儿育女,将自己的血脉抚养长大,他们白头偕老,他们在爱情或者爱情的灰烬之上建立家庭,为什么轮到我们的时候,就这样难呢?
同芳因为疲倦沉沉睡去,梦里有她执意凤冠霞帔地要跟云起举行中式婚礼,云起却拉她去教堂,神父说姑娘你要穿婚纱来啊,她让云起等着她,她跑回家去换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