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源信息给蒋一澈,又打电话联系了两个中介,约好周日去看房。
她微信通知蒋一澈见面的时间地点,他自然又是好一阵感谢。
陆晚云有点头疼。她其实不太擅长跟人有的没的寒暄,蒋一清是个自来熟的,在国外长大的性格也是直来直去,没想到他哥哥这么客气有礼,反而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那个周末,夏天好像提前来了。阳光猛然变得强烈起来,微风也一下子充满了热度,像一朵半夜偷偷开放的花,美得让人猝不及防。
陆晚云从地铁站走到跟蒋一澈约好碰头的商场门口,没几步就走得微微出汗了。
她远远地就已经在人群中看见了蒋一澈瘦高出挑的背影,他已经到了很久的样子,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商场门前临时舞台上的表演,连陆晚云在他身后叫的那声“hi”都没听见。
舞台上有一支不知名的乐队组合正在唱摇滚,架子鼓敲得震天响,陆晚云取下耳机,用指尖小心地戳戳他的胳膊。
蒋一澈转过头来看见陆晚云,给她一个标准的露八颗牙的微笑。
“这里好吵。”陆晚云看看台上,“我们到那边去吧?”
蒋一澈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往边上走了两步,他才跟上来。
“你是不是到了很久了?不好意思,今天地铁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挤,我等了两辆才挤上车。”陆晚云不太适应跟陌生人相顾无言,只好一边走一边说。
蒋一澈却没有接话。
两人走到商场另一侧停下脚步,陆晚云低头一边翻手机通讯录一边说:“我跟中介约好了,他的公司就在这附近,我打个电话他就出来了,第一套要看的房子好像就在商场后面。”
她说着,就找到中介的电话打了过去,也没留心蒋一澈的表情。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他刚好带别的客人看完房,一会儿就过来。”陆晚云挂了电话,又看看那边的舞台继续没话找话说,“要不要过去听会儿歌?”
蒋一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舞台,又回头看了看她,不知道为什么错愕了片刻,似乎她问了个让他完全无法回答的问题。
陆晚云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有点蒙圈地看着蒋一澈。一见面就是她在努力地在唱独角戏,已经献出了最高演技了,他却毫无反应,也太没礼貌了吧,跟发消息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嘛。
蒋一澈定睛看着她,先是皱了皱眉,接着终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默默地按起了键盘。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当场在查字典吗?他发消息虽然慢一点,但中文不至于那么差吧。
蒋一澈按了一会儿,把手机送到陆晚云面前,备忘录的页面上写着一行字:
“一清没有告诉你,我听不见的吗?”
他露出一排白得耀眼的牙齿,笑得还是那么温和又明朗,对一脸呆滞的陆晚云点点头,然后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从耳根缓缓划到唇角,又对她摇了摇头。
他跟陆晚云当面“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有爆炸性的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时隔多年,给自己,也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Happy New Year!
☆、1-陆晚云-2
陆晚云惊得张大了嘴巴,迟迟无法合上。
她知道自己摆了乌龙,又表现得如此没有礼貌,实在是丢脸到家了,可大脑就这么当机中,一直没有办法解读自己看到的内容。
“啊……那个……我……”陆晚云红着脸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提高了说话的分贝,又放慢了速度:“对不起……我……不知道……”
蒋一澈还是笑,又缓缓打了两排字给她:“大声没有用。105分贝以下我都听不到。我可以读唇。但中文很差,只能英文。”
她留意到他用的输入法都是她很少见过的笔画输入法,咬了下嘴唇看看他,“我……”
她想说我不会说英文,却什么也“我”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蒋一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唇上,大概是随时准备读她说什么。这一次离得近了,她才发觉他的眼睛是极为标准的双眼皮,睫毛密长,眼神异常明亮,光彩熠熠。
她被他看得脸愈发红起来,只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就站在路当中,路过的一个阿姨抛了个白眼嫌弃他们挡路,蒋一澈便极自然地抓住陆晚云的手臂,往路边带了带。等两人站到墙角,他又便把手机递过来,换了个话题缓解她的尴尬:“中介有没有觉得我要求很多,很可恶?”
陆晚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她醒过神来,拿着自己的手机,点开备忘录,“顾客就是上帝,而且你不算是要求很多的了。”
蒋一澈看到她这行字,脸上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
“抱歉,我英文很差。只能麻烦你跟我用中文打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