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给这厨子碎嘴去了。
“还有你,拳头很硬是不?”壮厨子举起自己的拳头,示威似的在谢堇昭面前挥了挥。
谢堇昭俊脸一敛,火速地伸出左手,握着厨子的拳头猛力一拉。那厨子身子往前倾,瞬间反应过来便用另一只手向他挥出一拳。
他右手一格,左手松开壮厨子,快速地握起拳头对准厨子的胸口直直的出拳。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一旁的人反应过来,那厨子已被打退好几步远,一声闷哼吐出血来。
梁蕴看得直愣愣。以往知道他对不喜欢的人通常就一个凌厉的眼神或者一个冷脸,高高在上的他光是一句话就能让人跪下求饶。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武,而且这般厉害。
四周的人一下子全围了过来。
那厨子将口中的余血呸了出来,站起来盯着谢堇昭说道:“兄弟好身手,不知是哪个营的?”
“天字营。”他铿锵有力地答道。
厨子想了想,正色道:“什么天字营,听都没听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刚才给我看的牌子是退役将士的牌子。”伙计从一旁挤了进来,瞪着眼指着谢堇昭说:“功夫这般了得怎么可能是退役的,这人一定是jian细。”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将包围圈围得更紧密了一些。
“哪儿来的jian细,赶紧从实招来。”
“大家一起将他拿下,交给副统领处置。”
将士们跃跃欲试,找着机会上前。
谢堇昭向前迈了两步,眼中却露出了愉悦之意,轻轻一招手:“来,让我试试你们的身手。”
“等一等。”
一道沧桑的声音传出,形成包围圈的人自觉地让出了一个缺口,并且对此人很是恭敬。
只见一名白发的老者,他的脸色横过几道疤痕,其中一道正划过双目,看上去很是狰狞。因着双目不能视物,他杵着一木棍,缓慢地走了进包围圈里。
“你说你是天字营的?”老者问道。
谢堇昭看着老者的木光微微一变,说:“正是。”
老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听你的声音挺年轻的,能知道天字营也算是jian细中颇为用功的,但你可知天字营是哪个麾下?”
“震国大将军谢正浩麾下第一营。”谢堇昭一字一字地吐出,眸色微微一暗,轻声道:“铁牛叔,许久不见。”
老者浑身一震,嘴巴微微张了张,快步向谢堇昭的方向走了过来,步伐凌乱甚至被木棍绊了脚。他声音也是抖颤的:“是昭儿吗?是你吗?”
“姚大叔,别过去,他有可能是jian细。”身旁的人赶紧将他拉住。
“不。”老者胡乱地推开拉着自己的几双手,急急说道:“铁牛是我在天字营的代号,只有天字营的人才知道。他是昭儿,他一定是昭儿。”天字营的都是老家伙了,死的死残的残,唯一一个年轻的便只有老将军曾丢进天字营受训的嫡孙。
此刻的他,脑中一直回荡着那个受了苦也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小男孩。
“别过去,现在连大将军都不见了,咱们可不能让你出事。这家伙可能是查到了什么,您不能就凭几句话轻易相信他呀。”那伙计上前将老者死死抱住不撒手。
包围圈还没撤,众人依旧死盯着谢堇昭。
“都围着这里在干什么?”
店外出来一声猛喝,众人一回头,纷纷喜从天降般欢呼:“将军,您回来了。”
……
“将军,咱们发现了一个jian细,他刚才还想诱骗姚大叔?”伙计大声叫唤着。
众人见威武将军回来,心头落定,让出路来。
“哥,你来了。”
在场的一瞬间全愣住了,随后更是傻了眼。
只见他们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威武大将军一个箭步跑了上去,将他们围堵的jian细紧紧拥抱着,如同孩子一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哥。”谢堇锐嚎啕大哭。
这一幕将坐着一旁的梁蕴也看得愣神。她愣的可不是什么威武大将军哭了,而是这么个皮肤黑实又满脸胡子的中年大汉居然是他小叔子?
“哭够了没?”谢堇昭淡淡地问道。
“还没。”
谢堇昭眼角一跳,以极为压抑的声音说道:“你浑身上下一股臭味儿。”
“哥,我想你。”
在众人惊愕沉默中,这两人一个黑着脸极为忍耐地站着,一个抱着人哭可不止。
过来好半响,谢堇锐才松开了手,擦干了眼泪。他大胡须中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颇为抱歉地说道:“为了查jian细,快半月没洗澡了,忘记哥你爱洁了。”
谢堇昭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冷哼一声:“再臭也是我弟不是?”
他下巴轻抬,说道:“走远一点,给你嫂子见礼。”
“为何要走远一点?”谢堇锐转头看向梁蕴,嘿嘿一笑,正欲行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