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炉灶都收拾后,崔氏坐了下来,皱眉道:“姑娘可有把事情跟张总管说?”
梁蕴烙饼塞了满嘴,摇了摇头。
“姑娘身边没个人伺候怎么行?我去跟他说。”
“哦,不用了。”梁蕴拦着,无所谓地说道:“不需要了。”
梁蕴从小在山中生活,身边也没有奴仆的,所以对于她来说,有没有人伺候都不要紧,她自个儿会打理自己。
然而崔嬷嬷去误会了,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梁蕴一眼,思绪转了一下。难不成姑娘已经自行处理她了?会不会是自己看走眼来着,这小娃娃也是有些手段的?
崔嬷嬷思考间,秦嫂子正要给梁蕴添粥却遭到梁蕴拒绝了,惊讶地说:“姑娘今日怎吃得这般少?”
“刚才吃过了。”
哎?
还没来得及追问下去就听到外面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晨曦气呼呼的闯了进来:“崔嬷嬷……赶……赶紧……做点早膳。”
“怎么了这是?”
“哎呀,姑娘你在这呢。”晨曦急道:“今早儿我在小厨房热菜的时候姑娘也看到是不是?劳烦你去给相爷解释下,那早膳不是我偷吃的。”
梁蕴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诚实地回到:“嗯,看到,是我吃的。”
“你……你……”晨曦瞬间说不出话来。
崔嬷嬷也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来着?”
“姑娘你真是……你怎么能把相爷的早膳给吃了?”晨曦没好气道。
“我饿了呀。”
“你饿了也不能吃相爷的早膳呀,你让丫鬟给你送饭呀。”
“不需要了。”梁蕴满足地摸摸肚子“我记得路了,之后会自己过去吃。”
重点不是这个好么,晨曦气得跺脚。
崔嬷嬷无力地抚着额头。还去?敢情刚才说春雨的事情,姑娘说的不需要是指她已经认得路去相爷那吃饭了,所以不需要春雨么?
“好了好了,赶紧的看看还有什么凑合着把早饭送过去,慢了相爷要怪罪了。”秦嫂子麻利地勺起了粥。
为了帮晨曦解释,梁蕴与其一同前往书房。
今早梁蕴寻到去的时候,谢堇昭还没起。于是她每样菜都给他留了一些,最后只吃了个半饱,只好又来厨房了。然后见众人紧张得如临大敌,晨曦又一副哀怨的脸,梁蕴不禁想道:也许相公也跟自己一样没吃饱的时候心情就不好。
大厨房离书房有段距离,途中还得经过一段七道拐的园景。
晨曦心急,然而梁蕴却又走得慢,晨曦只好三步一回头地催促着,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人。
晨曦乃谢堇昭的贴身侍从,平日里在府里也是很受尊重的。他眼明手快地稳住了托盘,架子立刻就摆了出来:“谁这般莽撞?”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眼神不好。”
一名灰色布衣的女子跪在地上,脸都快贴着地了。
晨曦左瞧瞧右瞧瞧:“咦?你……你是豆芽儿吧?”
晨曦似是认得了人,正准备将人扶起确认一下,谁知对方瞬间如同惊弓之鸟,用袖子挡着脸迅速后退。
“奴婢不敢了,奴婢马上离去。”说罢跑得不见踪影。
梁蕴见晨曦张嘴欲喊,最后仅化作一声叹息,又来催促自己快步前行,便好奇地问道:“刚刚那个是谁?我这两天好像都没见过她这样衣服的人。”
“当然是见不着了,府中穿着灰色衣服的人,都是不得在主子跟前出现的。”
梁蕴看着晨曦脸上不太对劲,似是心情很不好。她心里虽是好奇,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开口问。
两人沉默地走一小段路,晨曦忽然开口说道:“权贵之家的奴仆,若是落得了残疾或者容颜受伤,为免污了主子的眼,都不得在主子眼前出现。若是因受罚引起的,一般会被打发出去;若因意外引起的,会搬到府中最角落处做工,终身不得出现在前院。”
“哦!”见晨曦开了口,梁蕴试探性的问道:“那豆芽儿是你认识的人?”
“是的。她是崔嬷嬷的女儿。”
听到是崔嬷嬷的女儿,梁蕴有点意外,然而晨曦低沉的声音让梁蕴感觉到他心情的沉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两人不再交谈,转眼间便来到了书房门前。
晨曦示意梁蕴在门外等候,自己敲了门便推门而入。谁知梁蕴没听他的,越过他就闯了进去。
“哟,堇昭居然有小丫鬟了?稀奇,真稀奇。”
梁蕴扫了眼书房四周,谢堇昭没在,客席上倒是坐着一名男子。
他一身白色金线卷边衣袍,衣摆下绣着祥云的样色,手执纸扇,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你是谁?”梁蕴搜索自己的记忆,似乎并没这一号人物。
“我呀,我可全京城公认最俊朗的男子。”
俊朗?不觉得。
梁蕴摇摇头:“全京城最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