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
“彦钧啊!”景元帝看着这个自兄长故去后迅速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微有感慨,叹息道:“看见你
,朕就想起祈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
宁知墨微一沉思,回到:“皇上定是想起三位已故去的殿下了。祈王殿下与臣一样,是被留下来
的那个人。”
景元帝点点头,眸中有追忆,也有悔痛,“当年……珏儿已经十三岁了,在策论辩义上极有天赋
,朕原本已经打算……”立他为太子了,然而,天妒英才,一场飞来横祸夺走了他的生命。
二皇子赵玳和三皇子赵珝,也都是极聪明的孩子,他没能护住他们的性命;而他宠了十几年的儿
子赵玠,却是这样不成样子,白白浪费了他的苦心。
去年在西苑,他知悉了姚淑妃的罪孽,心里恨毒了她,可他还是护着赵玠。他知他在京城里得罪
了不少人,日后不管是谁坐上这把龙椅,都不会让他好过,所以景元帝还特意把他送得远远。因
他已经失去三个爱子,不想失去更多。人上了年纪,心总要变得软些,任凭你是帝王也逃不脱岁
月的碾压和宿命的轨迹。
当然,很多话他只能放在心上,就连近臣也不能透露。
宁知墨听他只说到一半,另一半也不难猜。
景元帝沉默片刻,又看了眼宁知墨,“好了,你还是说说西山的事情吧。”
君臣二人谈了快半个时辰,待谈完了正事,景元帝却没急着遣退宁知墨。
“彦钧,若朕没记错,你和平王年纪相差不大,也是时候娶妻了吧?”
宁知墨道:“臣……还未立业,并无成家之心。”
景元帝顿了顿,缓缓道:“你无成家之心,难道就不为你母亲想想?”
宁知墨心头一怔。
几个月前,靖北王府缟素连绵。世子妃、世子和年迈的老王妃相继故去,靖北王妃一夜间仿佛老
了二十岁,病了许久,直到今年立了夏,才好了些。
她的确跟宁知墨提过不少次,让他早日成婚,宁家嫡支需要开枝散叶,绵延子嗣。靖北王也同他
说过,若是能早些有孙子,或可慰藉这份失去爱子的痛楚。
宁知墨一直未答应。
景元帝又续道:“朕劝你,还是好生想想吧。若是想通了,让你父王早些挑了人,朕给你赐婚。”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笑道:“若是挑不到合意的,朕这里已经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宁知墨心头跳了跳,直觉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能让皇上这样说的人选,定是哪位公主了。如今几位公主里,年纪能同宁知墨勉强对上号的,只
有七公主灵萱。
灵萱公主,宁知墨当然见过的。可他完全记不得她的模样。倒不是因为人家公主长得太普通了,
灵萱公主也是位水灵灵俏生生的小美人。而是因为……
某个一直放在心里的丫头,他似乎很久没见过她了。他一直想去看她的,可总是各种事务缠身。
“若是宣王能有你一半的进取心,朕都满足了。”景元帝的视线又挪到赵玠那份折子上。
其实,宣王也没说什么罪大恶极的话,只是陈述了一番南方十五州属地的偏僻荒凉,他想要在离
开京城时多带些美人过去,另外,还要求纳满四位侧妃,连这侧妃是谁都列得一清二楚,无一不
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府美人。
其中一位,还是前几日荣贵妃跟他提过的平王妃的人选,东临侯府的六姑娘荣宸。
赵玠是完全把他这个父皇当成□□了,不管什么都敢伸手讨要。风流无状也就罢了,还大言
不惭地让人家身份尊贵的姑娘给他做侧妃,他脑子里装得都是杂草吧?景元帝心里骂着。
其实,他不知道,赵玠就是特意激怒他来的。宣王大婚已过,离京之日在即,他怎么做都是同样
的结局,便按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愿望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后宫”。他从小就胡闹惯了,如今再怎么
出格,也是最后一回。
闻言,宁知墨惭愧道:“皇上有所不知。臣暂时不愿成家,是因为……臣钟意的女子,还未到出
嫁的年纪。臣只能再等两年。”与其让景元帝提出灵萱公主来让他烦恼,不如他现在就说个清楚
。
景元帝眯了眯眼,“哦?”
“臣求皇上成全!”他起身,敛袍跪地。
“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年纪未到,也可以先指婚,也让你父王有个盼头。”景元帝半开玩笑道。
宁知墨也不含糊,朗声道:“正是臣那已故嫂嫂的同胞妹妹。”
景元帝想了想,拧了拧眉,“怎么又是她。”
宁知墨一愣。景元帝把赵玠的奏章扔给他。
宁知墨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