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见是他,问候般询问:“放假了?”说话的同时,他侧开身子,让来人进门。
来人一身棕色长大衣,身形又高又瘦,带着外面的冷气,进了家门。
他自行在沙发坐下,回答主人刚才的问题:“嗯,去安市见了一个人,刚回来。”
夏侯颖给他端来一杯热茶,随之也在另一张沙发坐了下来。
“还没去看过老师吧?”夏侯颖捧着自己的白瓷杯,明知答案,但还是问道。
苏泽喝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回答:“看心情吧。”
夏侯颖不说话,低下头看着杯子里冒着的热气。
静默半晌,他突然开口:“老师最近一直在看他的研究,我们又找了几个实验体,又失败了。”
苏泽冷笑一声,“呵,他还不死心。”
夏侯颖摇头,“既然你盼着他不要执着这个研究,又为什么告诉他萧小姐的事,给他希望,让他的心思死灰复燃。”
苏泽无情地说:“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做出这种药。”他话里的恨意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
“再过几日,就是师母的祭日,我已经订好她最爱的花了。”夏侯颖转移话题,不再提老师苏德。
苏泽敛下眼底的恨意,起身道:“谢谢。”转身就上了楼。
——
安市,欧家大宅。
今天是欧书慧的53岁生日,和往年一样,没有大搞庆祝,一家人像平常一样,聚在家里的餐桌,吃着一顿比平常稍微丰盛一点的晚餐。
明明该是热闹的生日晚餐,却比平常更冷清。
欧振万苍老有力的嗓音响起:“年关了,最近很忙吧?”他看着阮风。
阮风:“有点。”
“小华什么时候回来啊?好久没见过她了。”
“估计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好。”欧振万点了点头,“我上次和你说的日子,你和小华那边的长辈说了吗?”
“还没,等她回来,我们打算一起去澳洲拜访她父母。”
“也好,虽然这日子看着有点近,但晚点说,也还是够时间筹备的。”他指的是婚礼。
阮风给外公夹了一块煮得很软的牛rou,然后,又夹了一块给今天的寿星:“妈,您尝尝这个。”
“好。”欧书慧慈笑地把儿子夹给自己的rou送进嘴里。
晚餐早早结束,阮风看着点给萧锦华打电话,第一遍没有拨通。
他拧了拧眉,继续拨第二遍。
依旧无法接通。
他试着拨给慕棋,听到等待的忙音,他稍微平复了刚刚不安的心神。
还没等到有人接听,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玻璃落地的破碎声。
匆匆挂了电话,他朝母亲的卧室走去,他听出,声音来自母亲卧室的方向。
欧书慧的房门没有关,因为女佣还在里面。
阮风清清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女佣正在细心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听到问话,微慌了慌,告知道:“不知怎么回事,我拿药给夫人服用,夫人忽然就把玻璃杯推了。”
阮风抬眸看向母亲。
欧书慧不知怎么了,一副失神混沌的模样。
阮风向母亲走去。
女佣此时正好把碎片收拾干净,起身告知主人,她要下楼换新的水再上来。
女佣刚走,欧书慧就忽地抬起了头,她带着复杂的憎恨目光,直直地望着阮风。
阮风止步看着她。
欧书慧开口:“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你……你,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了你!”她指着阮风,“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没有发烧,如果你没有吵着要找爸爸,阿樾也不会在赶着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也不会……也不会……永远的离开我!”
她神色疯癫,身体左右晃动着,又开始指骂道:“不,不,我恨我自己,如果不是……不是我太想阿樾,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不会!”她抗拒地痛哭着。
“我恨死你们了,还有那个司机,都是那个司机的错,他……他怎么可以撞死我的阿樾,怎么可以,我也要去撞死他!……”
说着,欧书慧真的要往门外冲。
阮风及时地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捂在怀里,边用力箍着她不让她挣扎,边安慰她:“妈,冷静点,不是您的错。”他不明显地吸了口气,“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害您再也见不到他,害您十几年来,只能一个人过生日……妈,是我的错,您不要哭了,不要乱想。”他轻柔地说着,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周身肃然,眼中噙着难以看清的忧伤。
察觉到人影,他抬起头,他冷硬的目光,一时间与忽然出现在门口的那人对上。
萧锦华扶着门框,怔怔立在原地,本就被天气冻红的鼻子越发酸涩,本想给他惊喜,此刻却是如何也给不了他一个真诚的笑。
她从未见过如此隐忍、忧伤的阮风,让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