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把医生叫来再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
陆司澈:“那……”
易夏确实不累、不饿、不难受、不需要找医生。
最主要的是, 不想自己躺在床上,维持着一副惨惨凄凄的模样与人尬聊。
蹙眉看向陆司澈,她轻咳道:“不用一直找话题,你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就可以。”
陆司澈也觉得刚刚那样的情景略有尴尬。
听罢这话,寻了个位置坐下后,他出声道:“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梦呢?”
易夏眉心跳了跳,脑中回想起了几幅拼凑起的场景,终于明白了陆司澈的来意。
“没有。”
那对她来说不是梦境,而是与师父交流的一个媒介。
所以,她这么回答也不算是在撒谎。
见易夏神色坦荡,陆司澈并没有怀疑她的答案,只连日而来的梦境让他着实不解,此刻逮着一个可能会给自己解答的人,他自然不会轻易的就止住这个话题。
“易夏……易大师……,那我能不能求你给我解个梦?”
易夏其实挺好奇他究竟在困惑什么,再加上离易妈妈回来还有一定时间,两人干瞪着对方也不是个事。
于是她道:“你说说。”
“好。”陆司澈垂下眸子,不打算与她再次对视,“一个礼拜之前,你被电扇所伤,昏迷不醒、呼吸全无。当时情况危急,且距离救护车与校医的到来还有一定时间,为了能使你获得更大生机,我对你展开了一系列急救措施。”
“什么措施?”易夏不解道。
陆司澈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心脏复苏外加人工呼吸。”
在那样紧急的时刻,他做的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是一心想着救人性命罢了。
但这两样行动毕竟是一个按压胸口,一个与患者口对口吹气,他又不是专业的医师,冷静下来再仔细回想,总是觉得耳根子有些烧的慌。
易夏愣了愣,“哦,你继续。”
“也是幸运,在施展急救后没多久,你就闷声咳嗽了起来,我与廖伯将你送到医院,回到家后,我就开始做起了这怪异的梦。
第一晚,我越过重重雾霾,好不容易走到有一老一少对坐的凉亭,那老者一袖挥来,便使我从梦中醒了过来。
此后的每晚,情况都与这场景差不太多,只不过第一晚我还偷听了几句那二人的谈话,在那之后,却刚一走近二人所处范围,整个人就从梦中惊醒了。”
易夏朝上拉了拉被子,使被角能够遮住自己上扬的唇,“你都偷听到了什么?”
陆司澈回想了一下,其后模仿那师徒二人的语气道:
——“师傅,我究竟怎样才能回去?”
——“缘来,缘去,缘起,缘灭,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了却因果,你自然就可以回来了。”
易夏:……。
她何时变成了那副公鸭嗓,师傅又何时老迈到了连说话都需要断断续续的地步?
脑中搜寻了一遍关于自己曾看过的一些小说怪谈,组织了半响语言,易夏出声道:“梦的种类千差万别,细分可以分为直梦、象梦、因梦、鬼梦、Jing梦……等十五种之多,粗略判断,你的梦因与因梦、想梦有关,许是被我重伤的场面吓到,所以才会做起了这一类的梦。”
易夏说得头头是道,陆司澈却觉得略有奇怪,“我不是胆子那么小的人。”
言下之意,自己怎么可能会被那样轻易吓到?
易夏摇了摇头,“没有男孩子会承认自己胆小的。”
男孩子……
想强调自己已经不是什么男孩子,可那样的举动未免太过幼稚,更有些无理取闹的诡辩之感。
叹出口气,陆司澈从原坐站起,“罢了,随你。”语气中满满的无奈,“只希望今晚上别再做这种奇怪的梦了。”
易夏但笑不语。
她这个媒介既然都已经归位,他就自然不会再做那样的梦。
只这话是没必要说的。
*
担心女儿渴的受不了,易玲的脚程加快了不少,将病房门推开,正想说' 妈妈回来了' ,四周一扫,不由愣住,“小陆那孩子呢?”
“走了啊。”
事问完了,他自然就要离开。
毕竟两人又没有多少交情。
易玲' 哦' 了一声,边朝杯子内倒水,边叮嘱道:“你能捡回一条小命全靠了人家,听老廖说,你当时气都没了,要不是小陆当机立断的给你做起了急救,咱娘俩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妈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看那小伙不顺眼,但下次遇到时,你对人家态度好点,别再躲躲藏藏了,哈!”
易夏抿了抿唇,“知道了。”
她先前一直以为陆司澈与她姻缘相连,是那所谓劳什子的命定之人,因此才会对他能避则避,避不过也要在碰面后尽快离开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