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打了个手势,三人静悄悄走开。走出牢房大门,李怀瑾摇头不已。“褚明锦,你们褚家这出的什么奇葩啊?”褚明锦没理李怀瑾的冷嘲热讽,冯丞斐也没有接腔,三人没有上褚家的马车,缓缓地走着。“明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褚明锦自言自语般道。“又傻又疯的,声名什么全没了,还做着不可一世的白日梦。”李怀瑾嗤笑道。“不是简单的白日梦。”冯丞斐摇头,沉思着道:“你们想想,就算她在做白日梦,可闻人雄的死是千真万确的。”闻人雄的死是千真万确的,所以,褚明容即便是在做白日梦,也是有人给了她做梦的理由。“娘你别看他们此时荣光,回过头来,还得来求我救他们。”褚明锦低喃,学着褚明容刚才的说话,然后,脸刷地一下子变白了。眼前平坦的青石板路在幻觉里骤然间变成高山陡坡,沟深林密,张牙舞爪的巨兽朝他们张开血盆大口。耳中催命鼓角阵阵,似乎有人喊午时到斩,然后刽子手举起寒光闪闪的大刀,被五花大绑着穿着白色囚衣的冯丞斐人头落了地褚明锦整个人无法自控地抽搐颤抖,额头冒出颗颗冷汗。冯丞斐在刚才已猜测到褚明容言语的背后是什么,见褚明锦着慌,也顾不得是大街上,伸了手把她搂进怀里,轻拭去汗珠,柔声道:“不用慌,咱们已猜到了,想法对付就是。”李怀瑾在褚明锦重复说出褚明容的话后,也猜到了,气得狠狠跺脚,骂道:“这是要嫁祸给格非吗?年纪小小的,跟她娘一样的龌龊,褚明锦,你以后别再心软了。”怎么可能再心软?褚明锦此时只恨不得一刀捅死褚明容。要构陷冯丞斐的,不肖说是郑家,这个很容易推断出。杀人要讲证据,郑家想必已跟褚明容讲好了,褚明容将会做为冯丞斐杀人的人证。“格非,对不起。”褚明锦有些凄然地看冯丞斐,自己的家人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此次,不知能化解否?“咱们夫妻一体,这说的什么话?你把你夫郎当成只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了,教我好生失望。”冯丞斐嘴上虽是责备,但眼底却盈满深切的宠溺。李怀瑾被酸得牙齿都要掉了,忍不住道:“格非,褚明锦,你们要诉衷情,也等我不在时再说好不好?咱们快些回去,计议一下怎么破解吧。”怎么破解呢?三人回到侍郎府,吃过晚饭,探讨许久,仍是一筹莫展。此事的关键在褚明容,要让她改口不是没可能,可冯丞斐不愿意,连虚与委蛇都不想。正苦思不得计时,下人来报,褚玮lun到来。都午夜了,褚玮lun还过来,褚明容不是自夸着说不用他们救吗?褚玮lun还来做什么?“褚明锦,依我说,你娘家那些人,一个也别来往算了。”李怀瑾哼道,颇有些不想让冯丞斐和褚明锦去见褚玮lun之色。老爹(岳父)来了,哪有避而不见之理,冯丞斐微笑着摇头,拉了出褚明锦出去相迎。夫妻两个把褚玮lun迎进厅中,褚明锦捧了茶递给褚玮lun,温声细语道:“爹,差人来喊女儿一声,女儿回去就是。”“爹不想给你四姨娘知道。”褚玮lun拿起茶杯,狠灌了一口,喘了会儿粗气,咬着牙道:“格非,锦儿,明容在你们走后……”褚玮lun讲了褚明容的说话,前面的冯丞斐与褚明锦都知道,听褚玮lun说到后面,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心中默默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同时又颇感欣慰,褚玮lun站在他们这边的,倒免了日后纠结不安。褚明容到底年轻,又张狂惯了,郭从炎吩咐她不得泄露半丝计划,等公堂审讯时再装出要包庇冯丞斐又没包庇住的样子,她看不得冯丞斐与褚明锦夫妻恩爱,强忍着没说出谋算,却忍不住言语轻蔑,褚明锦与冯丞斐听出来了,褚玮lun人生经验更加丰富,略略思索,也觉出不对来,遂言语试探,虽打听不到全部,却听出来了,褚明容进牢房前,与郭从炎见过面。“明容自己是想不出要嫁祸给格非的,看来,那恶贼的死也不是她所为,与郭从炎有关。”褚玮lun道,看着冯丞斐。眼带愧疚。褚明锦听说郭从炎牵涉其中,想起兰姨娘的事,恨得牙齿咬得格格响。“我这几年给了他不少银子,少说也有十来万两,不知他为何还要反咬一口。”褚玮lun又恨又伤心,夏家在虎视眈眈,冯丞斐现是褚家女婿,褚家的依仗,冯丞斐出事,褚家也岌岌可危。且女婿涉嫌杀人,三女儿又牵扯进这样的丑闻,此案过后,褚家大厦倒塌显而易见。褚玮lun想,三女儿没有一丝成算,看不透,他不信郭从炎也看不出此中危机。郭从炎为什么要反咬一口?想必是对兰氏还不死心,褚明锦与冯丞斐相视一眼,褚明锦缓缓道:“爹,你知道女儿为什么怀疑四姨娘害死明蕊吗?”褚明锦把道士试验牛痘,郭从炎保道士一事说了出来。褚玮lun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为自己识人不明羞惭,好半晌喃喃道:“可是,郭氏真的没有害明蕊的必要。”“郭氏也许没有害明蕊的必要,郭从炎却不是了。”褚明锦咬了咬牙,道:“爹,你发誓,等下听到的,永不说出去。”……“黑灯瞎火的,兰姨娘为什么不辩真伪,女儿就说不清了,那道士现在信王府关着,爹可以过去问他,另,我兰姨娘是不会说谎的,爹有没有在那时偷偷回来?”“宝宝,别说了。”冯丞斐大声喝道,褚明锦从激愤中回神,看到褚玮lun的神色,吓得大喊:“爹,爹,你说话。”褚玮lun双眼血红,冒血般的红,脸颊的肌rou一颤一颤急剧跳动着,而一双攥成拳头的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