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知道他的疑惑,秦观轻轻拨弄着玉佩,“这是我家那老头子给我的,至于为什么和你那块玉佩那么像……”眸光自沈容和脸上一扫而过,秦观笑得意味不明,“大概都是在同一家玉饰店里做的。”
沈容和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秦观继续道:“这一次,你可别弄丢了。等再见相见的时候,我就告诉你这两块玉佩到底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忽地转过身,边走边说:“我不喜欢离别,所以我就先走了。”
“秦观……”沈容和忍不住唤道。
他的脚步一顿。
沈容和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许久,嘴里重重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似是低笑了声,很快就继续往前走。
清冽如水的夜色中,那道白色身影越走越远。
回望一眼龙城,沈容和用力一扬马鞭:“我们走!”
暗卫纷纷跟上去。
远处,东方已是一片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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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关于前朝太子案一案实则为冤案的事情被闹大,最后甚至连皇上都亲口承认,说已经彻查清楚,当初的太子是被人陷害,为此特昭告天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事发后的几日,关于龙祁钰为前朝太子之子,理应为如今帝王的传言在民间传开,越演越盛。
同时,宫中几次传出流言,当今皇上病危。朝政由左右二相共同辅佐,后人称之为“二相霸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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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再见
幽州
暮色四合。
幽州地处沧州已北,比起酷热的沧州自然要好得多,九月的夜里凉风习习,更是一片怡然。喜儿一手托腮坐在台阶上,眼看着天色由刚刚擦黑变成一片如墨的深沉。
“喜儿,你在这里呆着做什么。”路过的管家看见这一幕,偏头问道。
“我在等公子出来。”喜儿如实应道。
看一眼紧闭的书房大门,管家低声问道:“公子还未出来过?”
喜儿点点头。
管家叹了口气,叹道:“公子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了,王爷不在,也没人敢去劝他。”
安豫王最近总是身体不适,所以一直去其他地方修养去了。
两人正说着,一道嫋嫋娜娜的身影款款而来,见到两人即问:“祁钰还在里面?”
喜儿和管家立即起身行礼:“郡主。”
琅华不在意的扬了扬手,视线转移到紧闭的房门上,冲管家吩咐道:“管家,你去命人准备些消暑的酸梅汤,待会儿给他送去。”
“老奴知道了。”管家匆忙退下。
一旁的喜儿看一眼琅华,问道:“郡主,我去叫公子出来……”
他的话音未落,琅华娇俏的容颜上闪过一抹赫然,忙摆摆手道:“别去。”
喜儿不解地看向她。
她今日已经是第四次过来了,若不是想找公子,那她来这里做什么?
似是看穿他的疑惑,琅华轻笑一声,道:“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他,他这些日子整日Cao劳已经够累了,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喜儿愣愣地应道:“哦。”
转头看一眼依旧紧闭的大门,琅华暗叹口气,转身离开。
屋子里一片静谧,红烛早已燃尽,烛泪滴落一地,银白色月光越过敞开的窗户,顺着地板一路倾泻而下,最后蔓延着落在书桌前的人身上。
俊逸的容颜上一片清冷,几缕发丝自鬓角散落下,龙祁钰却浑然未觉,一手支着额头,微阖着眸稍作休憩,神思昏昏沉沉的有些混沌不清,隐约间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又很快消匿……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优美的琴音,在静谧的夏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龙祁钰睁开眼看着屋子里一片黑暗,如练月华耀了满室满堂,耳边是悠扬的琴声不断回响,一时间,竟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弹的是一曲《白头yin》,而这弹琴的人……
脑海中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琅华不管做什么都跟随他,即使是上战场,也不离不休始终伴在身侧。琅华的性子其实并非如此沉稳,她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性子娇憨活泼,却为了他甘愿做这笼中鸟。
安豫王曾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若以后能有人与他执手偕老,那个人必定只能是琅华!
琅华今日来过好几次,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她。她十五岁被指为他的未婚妻,每次安豫王提出要位他们Cao办婚事,都被龙祁钰用边关事情多给搪塞过去了,就这么一拖拖了三年,如今琅华已是十八岁,却依旧不畏人言伴着他同进同出……
眼前闪过那双每每面对他都欲言又止的眸,龙祁钰嘴角扯出一抹艰涩的弧度。
或许,也是时候该给她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