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哪里好,值得公子你这样对他,玄衣只知道,若是再让他存活在世上,终有一日他会害死公子!”
“砰!”拳头猛力砸在书桌上,笔架上的毛笔滚落了一地。
玄衣有些畏惧地垂下头,不敢看满面寒霜的龙祁钰。
“我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使了!”
“公子……”
仿佛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绝望,龙祁钰一字一顿道:“玄衣,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若是再犯,我绝饶不了你!”
心中的唯一希冀倏然破裂,玄衣抬头望着书桌后的人,明白他所言非虚。高掌柜被他命人千刀万剐处死,对于她,他没有命人杀了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可是……
深深吸了口气,玄衣定定地望着龙祁钰,“公子,你们终是违背lun常,不会有什么善果,你喜欢他又……如何……”
瞳孔急剧收缩,龙祁钰Yin鸷的眸光紧紧锁住她的脸。
被他眼中的浓浓Yin霾吓得浑身一颤,玄衣颤抖唇,忽然有些后悔这样口不择言。
“你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了你?”寒洌的声音冷得刺骨。
玄衣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他当然舍得,为何舍不得?
这天底下,除了那个人……任谁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她干脆放开了胆子继续往下说:“即使你今天杀了我我也要说!”
“公子,你醒醒吧,你们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而且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我早就发现他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却这么轻易被我用迷药迷倒……他是故意要引公子你入局啊!”
龙祁钰起身,缓步走到她身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她笑得苍凉:“公子,求求你醒醒吧!”
龙祁钰静静看着她瘫坐在地上,眼中一片寒冷,宛如寒冬腊月的冰雪,刺骨的疼。
负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骨节竟隐隐泛白,他淡淡一笑,眼底浮现一丝自嘲的意味:“他要什么,我都会给……即使,是我的命。”
“我本来不打算杀你,你却要自寻死路。”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她无力地跌坐在地。
两名压制住她的侍从什么也没说,满脸漠然看着她,眼中无一丝情绪。
门外的夜色深沉如化不开的墨,她低头看着一直挂在腰间的剑,艰涩的笑笑,心底竟隐隐有一丝释然。
十二岁时师傅对她说:“玄衣,暗卫即使失去一切,也不能动感情,特别是对你不该奢望的人。”
想必师傅那时就已经料到了她的结局,看出她别有用心的绮念。
呵!师傅其实还说对了一句话。
她为他生,亦要为他死……
一道寒光掠过,两名负责看守她的侍从还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见她手中的剑哐当掉在地上,森寒的剑身上有刺目的鲜红……
庭院门口,龙祁钰的脚步陡然一顿。
最后,终是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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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和,别装睡了,你明明早就醒了。”清越的声音自耳畔掠过,在一片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眼帘微颤,原本“昏睡”的沈容和缓缓睁开眼睛,迎上床边那人的视线,没有一丝讶异。
瞥一眼那张笑得得意的脸,沈容和淡然道:“你倒是自在。”
“这府里实在不好玩,到处都是机关陷阱。”想起方才那一阵子鸡飞狗跳,魏商咋舌。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草屑,甚至有两处挂破了几道小口,脸上更是灰头土脸,好不狼狈,想来刚才是实实在在吃了些苦头。
沈容和莞尔一笑:“我倒是小瞧咱们魏大人的本事了。”即使王府中机关重重,魏商一路虽有损伤,却也在数人的追杀下安全退了回来,这点倒是让她有些讶异。
魏商斜眼睨他,“至少是比沈大人你这装睡的苦rou计要好。”
“……”
见他干脆无视自己,魏商一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说沈容和,你什么时候收买那些大夫的?”
沈容和眉头微蹙,抬头直视着他。
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眼中的深意,魏商大咧咧摁住他的肩膀,继续头头是道的分析:“瞧瞧那些人给你搭脉诊治的模样,又给你开了大堆药,看样子是畏惧龙祁钰那家伙,但是他们说辞未免太过统一了,一口咬定你是昏睡而已,完全没有争议……”
后面的话在沈容和的注视下渐渐消音。
讪讪的摸摸鼻头,魏商晒然笑笑:“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神色淡然的整理好衣衫,沈容和轻哼道:“你若是太闲,就到外面去引开那些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