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溢出一声轻哼。“哦?”
“早年曾听闻老人家手中有此药,还望不吝赐药,解救沧州百姓。”
老人的眉头挑得更高,微眯着眼睛盯着沈容和:“沈大人,你为谁求药?”
沈容和应道:“自然是患病的百姓。”
话音未遁,老人的眼底浮起一丝蔑然,不冷不热地笑道:“沈大人,这沧州百姓的命是人命,那安豫王府的人命就不是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讥绡,倨傲地扬着下巴,全然不将沈魏二人放在眼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商不悦地瞪着老人。
老人冷哼一声,斜眼睇着魏商,话却是句句针对沈容和。
“为求荣华富贵,可以毫不犹豫背叛朋友,这样的人……老朽实在不信你们是真心为这沧州百姓好。”说罢不顾魏商越发难看的脸色,转身背对着两人:“来人,送客!”
“你——”
“咳咳……”
走出大堂时,一声轻咳自背后传来。
沈容和脚步一顿,旋即,神色自若的继续往外走。
被几名奴仆很干脆的“请”了出来,魏商站在大门口对着紧闭的大门狠狠踹一脚,骂骂咧咧的嗤道:“这个老头儿,以前就觉得这人甚是讨厌,现在觉得更讨厌了。”
说完忽然想起来那老头儿对沈容和说的话,魏商转身拍拍这会儿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容和的肩膀,安慰道:“你莫要将那老头儿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在胡言乱语!”
沈容和抬起头,却是不怒反笑:“无碍。”
“……”
魏商晒然咋舌:“算了,你没事就好。”
“如今求不到药,我们回去怎么交代?”想起草堂里那些整日浑浑噩噩的病人,魏商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不给,难道我们就不能拿?”沈容和淡淡睇他一眼。
魏商一阵无语凝噎,满眼诧异:“你……难不成是想……”
“这老头儿向来不做赔本儿的生意,我们再求他也是于事无补。再加上,我来之前都差点忘了,他虽是早已辞官,可与那安豫王素来交好……”
说到这里,沈容和便止住了声音。
魏商自是了然于胸,没有再问下去。
回头看一眼紧闭的两扇大门,沈容和勾了勾唇,漫笑道:“既然他不给,今夜我们就自己来取好了。”
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笑意,眼底却一片冷然。
魏商无力的扶额。
他怎么忘了,沈容和这人骨子里其实是劣根深种。
若是拒绝也就罢了,刚才那老头儿这样不留情面奚落他,沈容和这次就算是不择手段,他也要把那还魂草夺过来才会罢休!
“我们先回去。”漫不经心的瞟一眼王府大门,沈容和缓步朝府衙方向走。
魏商满头黑线跟上,心里暗道:今夜那小老头儿恐怕要破财了。
沈容和的坏脾性之一:睚眦必报!
庭院里的海棠花在微风中摆动着花枝,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雪白的花瓣铺了一地,馥郁馨香四处弥漫。
“老爷,他们已经走了。”小厮在老人身边悄声回报。
点点头,老人扬手示意他下去。“我知道了。”
屏退堂中所有奴仆下人,老人缓步走到窗前,目光恍惚着落在开得正艳的海棠花上。
“看来我老人家真是老了,越来越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做什么了。”瞥一眼偏堂内的那扇Jing致屏风,他絮絮叨叨的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如你说的拒绝他们了,接下来……就随你去了。”
翠绿的屏风后,隐约能看见一道颀长身影,听见老人的话,屏风后的人低咳几声,却没有应答。
见状,老人一声长叹:“罢了,你既要坚持,我老人家也就不管这事儿了。”
语毕,他径自走到庭院中,在开得繁茂的花丛下蹲下身子,继续给花丛除草,自是怡然自得。
堂中沉寂了下来。
是夜。
街上一片静谧,只偶尔能听到谁家的犬吠声,还有打更的更夫吆喝着路过。
王府里静悄悄的,两道黑影迅速避开巡夜的仆人,最后在长廊转角处停下脚步。
“喂,我们真要自己来偷药?这种事情交给那些擅武的人不就好了。”前面的人吃痛地揉着自己方才不小心撞到的额头,叫苦不迭。
后面的人抬眸看他一眼,淡然道:“那么你回去。”
前面的人顿时没了抱怨声。
这二人,自然就是沈容和与魏商。
两人一路避开王府的人,倒也十分顺利的溜了进来。当然,如果能除去魏商头上撞出的红肿。
魏商讪讪的走在前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沈容和一定要坚持自己来。
沈容和边走边注意四周的情况,佯装没有听见魏商不知不觉念出口的抱怨。
“抓个人问问。”拍拍魏商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