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就是不说话。
高郡急了,“高承爵,你想冻死我啊!”
高承爵这才终于缓缓开了口,可高郡那脸,在高承爵说完之后,唰地一下就白了,腿也软了,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高承爵说的话是,“陈默,我再问你一次,陈默是谁?”
可不等高郡再开口,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闹什么呢?刚回国就闹?”
老爷子穿得也挺少,就一件老式夹克衫,背着手,腰板挺直,不悦地看着他面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
高承爵那脚底就跟安了加速器了似的,都没看见他怎么动,嗖地一下,就站在了老爷子面前。
老子儿子,就这么站在寒天里对视。高承爵比老爷子高,但老爷子的气势仍旧不弱,毕竟老爷子是老子啊你说是吧。
老爷子眯着眼睛淡淡回视他,“问陈默是谁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是你哥,比你姐还大两个月。
你想怎么样?”
接着高承爵就疯了,再说,搁谁身上,知道自个的亲爹外面还有个私生子,能不疯?
怪不得陈默会莫名其妙的替他挡花瓶!以前就听有人议论过老爷子外面可能有私生子,但他想都没想过居然是陈默!老太太前些天说什么来着?说老爷子正忙着和政府打交道,帮谁要地皮呢,这不明摆着呢吗?就帮陈默要那块地皮呢!
其实高承爵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就一个感觉,他爸在外面藏了个儿子,还一瞒就瞒了三十年,他气啊!他能不气吗?他就是不气,他也憋挺慌啊!那高承爵一憋挺慌,肯定就得找地方找人去撒气,那老爷子能控制吗?回头高承爵要是直接去找陈默出气,那不得闹翻天?于是老爷子就直接吩咐着下人把他给绑了。
高承爵他就是再有力气,他也抵不过五六个五大三粗的人啊,才反抗了几下,就被人给压制住,被关了起来。
当然关也没把他关在宅子里,不然高承爵一喊,老太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高郡担心着高承爵,想要和他谈谈,不然平素里就待不住的人,回头别实在憋挺慌,为了逃出鸟笼什么的他再来个自残。可高郡被她爸一句话就给打发走了,“不关着他,第一个受难的就是陈默,你愿意看见这结果?”
得,高郡是没有了任何说辞。
再说吧,有些事儿,真是一个人眼中一个样。
当初高郡为什么出国?在蒋萨萨眼里,是因为高郡破坏了闺蜜间的感情,喜欢上陈默了,就逃避出国了。可实际上呢,都是因为她爸和她说过的一席话。
那一天,高郡记得特别清楚,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那场景依旧清晰。窗外的天空蔚蓝如洗,窗台上的君子兰开得绚烂多姿,天空中百灵鸟的歌声动人美妙,高郡趴在案桌前前,支着脑袋憨憨地傻笑着,想着白日里的事。
她和陈默亲吻了,很柔,很美好,却也被蒋萨萨撞见了。
一边陈默那唇上柔软又温热的触感,让她小鹿乱撞,一边蒋萨萨那痛苦又怨恨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
可那天仍旧是她学生时代最美好的一天,和自己的男神亲吻了,能不美好吗?虽然只是亲吻,没有深吻,但还是美好非常。可也就是那天,老爷子给了她一个最残忍的真相。
老爷子敲门进来,坐在她对面,如谈心一样,语重心长的问她:“小郡啊,爱上那个叫陈默的男孩了?”
高郡当时还挺小娇羞的,不好意思和她爸说实话,就没点头也没摇头,撒娇一样说,“爸,哪跟哪啊这是,我才多大啊,什么爱不爱的,我能懂那玩意儿吗?”
高郡那似是非是的话啊,老爷子就以为他闺女也没多喜欢陈默呢,就直接道明了。道什么?就叹道啊,陈默是你哥。
当时高郡是真喜欢上陈默了,陈默那时候,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完美的存在,要什么有什么,别人有的,他有;别人没有的,他还有。那气质,就别提了,她就是单走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路而已,都会觉着心跳加速紧张又兴奋。可再一听见老爷子说那话,她当时就愣了,呆怔地重复道:“陈默是我哥?”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深深地叹了口气。
高郡的眼泪,随着老爷子那无可奈何的动作,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这么狗血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她身上了,让人措手不及,让人痛苦不已。高郡当时未再说任何话,就把她爸给推出了房间,当天晚上那可真是,哭得昏天暗地的。
高郡藏在被子里,咬着被角,难过的无以复加,默默地数着那眼泪,回忆着和陈默的一切。比如她受委屈时他轻声的安慰,比如她高兴时他温暖的笑,比如和他默契的说出同一句话后的相视而笑。
可也就是在这个夜里,高郡把这些记忆全部封存了,摆正了和陈默两人的关系。即使疼,也不得不把那感情切断了。
高郡的性格也是干脆利落型的,第二天一早,就快刀斩乱麻,提出了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