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的眼泪渗进她指间,辛月软下来,轻声回复:“阿兄,我也想你……”
王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软弱之态,低头说:“抱歉,我失态了。”匆匆走出了帐篷。
辛月已经脑补出一个差不了多少的、王生和他妹妹的故事。
新来的副将是从别的军队里调过来的,他不光自己来,还带来了他的一队亲兵。自从这位副将来之后,辛月总有一种被人暗中监视的感觉,她又不能来去自由了。
王生觉得辛月在兵营里有被人发现的危险性,想把她送回去的这天,兵营里出事了。
兵营里的士兵和那位副将带来的人打起来了。
整个营地几乎被打架的人掀翻,砸了个稀巴烂,王生拼了命也没有把打架的一群人分开,到最后还是匆匆赶到的田冉控制住了场面。
打架的十来个人跪成一排,王生跪在前头,垂首道:“属下领兵不力,请将军责罚。”
新来的副将在一旁如同看戏般闲闲说道:“卑职今天可算见识田家军的军纪如何了。”
田冉充耳不闻,只问王生:“你们为什么要闹事?”
底下没人应声。
“很好,很好……”田冉咬牙道,“所有人,罚俸两月,领五十军鞭。”
一个士兵直起身,“王统领只是被我们牵连,不关他的事。”
“王生,多罚二十鞭。”
“将军!”
王生不得已呵斥道:“闭嘴!”又对田冉下拜,“卑职知错,甘愿受罚。”
即使罚了打架的士兵,田冉还是没能从这件事中脱身。
他又遭受了圣上责罚,并且皇帝警告他,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他就不用回冬城了。田冉一个人想了好久,他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从威武的镇北大将军变成了朝不保夕的闲职人员的?他也明显感觉到,他带回京的这一百个人对他有了怨气,这种态度的转变是不可逆的,他失去了一百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那么,既然已经失去了,就让他们发挥最后一点作用吧。
差不多一个月后,王生的伤终于有所好转,辛月搬回了自己的帐篷。
半夜,辛月隐约听到一阵吵杂声,她还没完全清醒,就被人从床上拖起来,扛在肩上往外走,她尖叫一声:“谁?”
那个人一言不发,死死扣着她的腰,架着她往马棚方向走去。没等辛月抽出自己的武器,他又捏住辛月两只手腕。
辛月气个半死,狠狠用膝盖顶着那人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终于说话:“我是你兄长派来的。”
辛月没放松,依旧用力一顶,“你要干什么?”
“今天晚上不安全,我要带你出去。”
辛月半信半疑放松力道,“为什么不安全?”
“你看着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兵营东边忽然窜起一股大火,借着风,火迅速蔓延,转眼间烧掉了一小片帐篷。
“这是谁的主意?”辛月一使劲,“快说!”
那人连咳几声:“咳咳,是田冉。”
“胡说!这些都是他的手下,他的兵营,他自己怎么可能放火?”
“田冉派人烧了兵营,又会带人杀死烧兵营的,他想用这次事故来给自己博得一个机会。”
辛月沉默下来,那人以为她不再挣扎,松了力气把她放上马,没想到辛月一脚蹬在他胸口,手上不知道从哪抓了把镰刀,用背面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后颈。
辛月看那人瘫在地上,连忙从马上跳下来,朝着王生的帐篷跑去。
半个兵营已经陷入火海,火海里传来阵阵惨叫,辛月紧紧捏着镰刀,劈开眼前一切障碍物,直奔王生的帐篷。
然而,她还是晚了。
帐篷里被褥凌乱,地上零星分布着血迹,这都说明王生不是自愿离开的。
辛月站在原地急促地喘息,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干什么、能干什么,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浑身燥热,连眼眶都发烫,一片混乱中她捕捉到田冉的声音:
“快救火!”
这个声音为辛月指明了方向。
她拖着镰刀,在熊熊大火的背景中寻找着田冉的身影,她感觉不到旁人投来诧异的眼光,也听不见别人喊她的声音。
辛月举起镰刀,助跑了几步跳起来,向着田冉脑袋劈去。
半路,一个骑着马的蒙面人横空插过来,用剑挡住了辛月的攻势,一把抱起她放在马背上。
他的动作太快,别人根本来不及阻止,田冉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汗。
他死死盯着马消失的方向,摩挲着手里的长枪。
辛月全身都被压制着,手里的镰刀化作星光消失了,由血统带来的力量像chao水一般消退,她又成了软绵绵的小姑娘。
马行至京城城门口停下,蒙面人翻身下马,又把她抱下来。
“皇妹。”
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道。
辛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