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他说完,我继续说,「像你这种总是被冠上优秀形容词的人太天真了,你无法理解像我这种人的无奈,你无法……」
眼泪再也无法克制的掉下,一滴一滴,最後变成一道泪流。
「本来跟大家都处得很好的我,两年前爸被抓去关以後,大家渐渐疏远我,在背後说我的坏话,最後当没有人再为我说话时,大家就会直接在我面前讽刺、嘲笑我……」
「简羽宁,你……」他轻抚我,但我用力将他推开。
「走开!我们是不同的!是不同的!你是好学生,我是人见人厌的可怕女人,你不要靠近我,你会被我污染的!会被我害惨的,真的,多为你自己着想,不要跟我牵扯上关系比较好……」
『简羽宁好可怕。』
『跟简羽宁有关系的人也一定都很可怕。』
两年来,我已经听够了。
真的听多了,也明白了,彻底的清楚了。
一个人说自己不好也许是他的偏见,两个人说自己不好也许是自己做得不太对,三个人说自己不好就要检讨自己了。
何况,全世界的人都说自己不好。
那这样就不是别人太多嘴,一定就是我的问题了。
一定是我真的不好……
『我觉得简羽宁以後也会杀人。』
『父女相传嘛!』
对,对……三个孩子中,我跟爸的感情最好了,也最像爸。
所以我跟爸一样可怕。
哪天我生气,搞不好也会杀人,所以天下的人最好都离我远远的。
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
「你不要这样想,别人爱怎麽讲就让他们去讲,不要理他们。」
「你说的倒简单……」我笑,笑得既酸又苦,「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啊,但是被讲久了後,真的是受不了……」
别人的舆论就像细针,刺到心的时候会痛,但又不会太痛,一根针的时候可以装作没感觉,但是当针接二连三的刺自己的心时,就无法忽略那些痛楚了。
当心被刺的血淋淋,即使没听到别人的舆论,也还是很痛。
甚至光想就害怕……
「你每次都说不怕,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那种恐怖……」
「我是没经历过,但我清楚自己的坚定不会变。」
「错了,你错了……如果你经历过,你会笑现在的自己很蠢……」
我太清楚被闲话攻击的痛。
所以我要将心比心。
不要让任何人有跟我一样的遭遇……
「简羽宁,你要对自己有自信点,你没有别人说的那麽糟。」
「那是你没见识到……」
「不对,是别人没看到你的好。」
我的好?
呵,我有什麽好的?
我双手贴着张尚军的脸颊,勾起一道心酸的笑,「相信我,跟我有关系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只会被我搞到名声毁损,还是离我远点好。」
他的黑眸盯着我,眼里没有任何畏惧,「你才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怕。」
我想不出话来应对他了……
他太过坚定,不论我说什麽都是没有用的。
在那一刻,言语无法表达我的感受,只有一涌而泄的泪水传递我当下的感动。
☆、32.
今天早上孟玄要跟我复合,我拒绝了他,然後又在张尚军面前哭成那样……到了傍晚,我心情复杂的带着便当回家,准备当弟妹的晚餐。
而我前脚才踏进屋子,弟妹就跑到我面前开始哭了起来。
「姊姊,妈、妈妈她还好吗?呜呜,她会不会死掉……」
「呜……是不是因为羽荷不够乖,所以妈妈才会病倒的……呜哇……」
两个弟妹哭得唏哩哗啦,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才好了……「你们别担心,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
「呜……」
「呜呜……」
不管我怎麽说,羽贤和羽荷仍是哭个不停,他们的眼泪和哭泣声让我鼻酸。
「姊姊,你都不会想哭吗?妈妈生病了耶……」羽荷泪眼汪汪的问我。
我摸摸她的头,「姊姊不哭。」
「为什麽?你不担心妈妈吗?」羽贤问。
「担心,很担心很担心。」我忍住泪,「但是姊姊不哭。」
「羽荷不懂……」
我抱着两个孩子,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
我不哭。
不在弟妹面前哭。
如果连我都表现脆弱,那弟妹怎麽依靠我呢?
没了父亲,母亲生病,如果连我这做姊姊的都被击倒,他们该怎麽办?
我是姊姊啊,要照顾年幼的弟妹。
怎麽能没用的跟弟妹哭成一团呢?
我起身,装作一副没事样,「好了,难过归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