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一味地跑进斐子隐的房间,现回真身,静静地在窗前吹着风。她累了,她不要再幻回人形了,她本来就只是一把琴,何必有着这些情绪?
小语的生活自疫魔一战之后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斐子隐的生活在疫魔一战之后却看似更加圆满。他时常出现在汐止仙子居住的院落里,时常在那里看佛经,跟她说话煮茶。这种日子过了很久,有一天他发现小语已经将近十天没再偷偷出现在院落门后了,他有近十天没见到小语了。
想到此,他提前结束与汐止仙子的谈论,回房寻小语。推开门他看到被梨花瓣掩了一层的语念琴正静静地躺在木桌上。他走过去伸手拂去花瓣,输送了些真气给她,却是半天不见语念琴有所反应。
“小语,你可醒着?”他轻轻地问,房间里却是一片静默。
接下来的半个月,斐子隐没再走出木屋,他依旧每日定时输送真气给她,焚着香、读着佛经。他诊不出语念琴受了什么伤迟迟没有幻作人形,他想不到语念琴只是不愿再幻作人形。
就在他与汐止仙子完婚的前夕,小语出现了。那一天斐子隐一大早便出门去了趟颠世殿,回来时欣喜地看到小语立在门前等他。
“小语,你恢复了?”他不自知地加快步伐走向她,眉间舒缓、嘴角轻扬。小语看着那朵稍瞬即逝的浅笑,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她依旧笑得明媚。
“主人,小语突然想喝莲花酿了。主人能陪小语同饮吗?”她一脸乞求地看着斐子隐。
“百年前你酿的那些子隐还未尝过,恰好一同品尝。”他把过她的脉之后笑意漫上眼角。
“主人,小语见过汐止仙子了,仙子真的很美。”三杯下肚,她突然开口。
“嗯,子隐知道。”他握着酒杯,浅尝了一口。
“小语听闻……主人就要和汐止仙子完婚了。”说完又喝了三杯。
握住酒杯的手顿了一下,语调平稳:“嗯。”紧接着喝下一整杯酒。
“……主人若是与汐止仙子当了神仙眷侣……主人放心……小语……小语一定不会留下来打扰你们的,”顿了顿,她忍不住问道,“若是这样,主人还会不会和汐止仙子结婚?”或许是心碎,或许是期待,她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
他越过她满是期待又满是紧张的双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小语懂了,主人的意思是,主人可以不要小语了。”她笑了,笑得依旧明媚,可是一转身却好像全世界下起大雨一样滴滴答答。
“小语,你喝醉了。”他轻轻地说,可是她却置若罔闻。
她脚步踉跄地走了,走得很慢很慢,待到殿门口她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轻轻地说:“主人,小语祝你幸福。”说完便飞走了,飞得远远的。在堂庭大门口,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里面有她美好的千年过往,有她最最珍贵的主人。
她在他面前走得潇洒,可是心里终究不够洒脱。
“哼,管他什么斐子隐,老子今天一定要了那汐止的命,让斐子隐喜欢上就是她的不幸。”一道凶煞的声音撞进了小语的耳朵里,小语悄悄飞至划秋林才发现凝瓷草和划秋花相辅而成的阵法被破了。她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队人皆黑着一张脸,带头的那个长得与疫魔一样,只是着一身黑袍显得更为深沉危险。
他们是来要汐止仙子的命?他一定会护她周全的,只是不免一战罢了。小语隐着身站在凝瓷草丛中,静等那帮黑魔离去。
“黑护法,那斐子隐……有一把语念琴,这……”
“怕什么,本护法此次将我们的魔剑请出来了,魔君说此次定要取汐止的命,为我们魔界争回面子。”
“魔君英明,黑护法周全呐!如此,念那斐子隐不过千年的修为一定敌不过我们的魔剑。”
“魔君万岁!魔剑无敌!”众魔大喊,以冲向堂庭的姿态向前移动。
魔剑?敌不过!小语的心抖了一下,主人的苦海一念必须借助自己才能发挥极致,此刻她应该回去的,念及此,她着急地往回飞。
“站住!别以为小小隐身术就能逃过我的法眼。”一道怒喝在身后炸开。
小语没有停下,继续往回飞,却在半途被狠狠摔了下来。
“说,你是谁?”
“……浮玉派汐止。”说完她苦苦一笑,回去不过也助他一次,以后呢?何况他可以没有她,却是不能没有汐止。那就,让她为他们换一个安稳的幸福吧。
“汐止?我看不像!说,你究竟是谁?”被称为黑护法的人魔爪紧紧扣住小语的手腕,小语忍住疼痛让表情尽量平静。她记得汐止仙子的性子是较为安静大方的,她努力模仿着她的大家闺秀。
“浮玉派汐止。”小语依旧重复那句话,却在黑魔面前慢慢幻为汐止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这样可像?”
语念琴本为神器,无固定人形模样,那黑魔定是辨不出真假。果不其然,他看到小语坦然在他面前变幻模样,又漠然看了眼小语手中的水晶手链,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