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鉴证科同事离开时,都已经半夜三四点钟了。
苏眠抄手坐在沙发里,了无睡意,仔细琢磨着a说的每一句话。韩沉将他们送走,带上门,一 低头,却瞥见墙边被人拆得乱糟糟的红外报警设备盒。
他抬起腿,一脚就踹了过去,将它踹得更加七零八落。这动静太大,苏眠惊讶抬头,就见他 双手插口袋里,冷着脸,转身走入了书房。
“你跟它发脾气干嘛?”苏眠瞅着他的背影,“它也不想被人拆啊。”
也难怪他发火。这种事是鉴证科负责的,当时一个熟人拍胸脯打包票,说这是国内最好的保 安设备,高Jing尖无懈可击巴拉巴拉巴拉……
过了一会儿,却见他又走了出来,单手插在裤兜里,走到她跟前坐下。
“明天开始,我陪你去宿舍住。”
“嗯。”苏眠轻声答,只是想到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有点悲催了。晚上两人要用什么姿 势睡觉?万一床塌了……
她正胡思乱想,韩沉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她掌心里。
一支小小的金色的哨子,挂在一条银链子上。
苏眠原本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就有点嫌弃:“做工好粗糙啊。”
韩沉瞥她一眼,径自将链扣打开:“警校毕业拿的。那一年2000多毕业生,就这一个金哨*。 低头。”
苏眠“哦”了一声,任由他替她戴上。这么有纪念意义这么拉风,她又想要了。
戴好后,她将长发往上一撸,露出脖子,又有些臭美了,朝他摆了几个姿势:“你看,好看 吧。这么丑的项链,我戴还是好看。”
韩沉笑了笑,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拿起哨子,送到她唇边:“以后,无论发生什 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哨声范围,直至将七人团全部绳之于法。我若不在身边,你遇到危险,马 上吹哨子。”
苏眠眨眨眼。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的确,在近距离范围,哨子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报警工具。
她含着哨子,用力一吹,清亮悠长的声响,瞬间响彻整间屋子。也许还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 方。
她嘿嘿一笑,扑进他怀里:“这么有意义的东西,你当年怎么没送我?”
这种事,韩沉也想不起来,哨子的来历还是他后来回警校得知的。不过他握着她的手,淡淡 地答:“我怎么知道?八成当年你就嫌它丑。”
这个猜测实在太有说服力,苏眠立马不说话了。
两人静静拥了一会儿,苏眠又问:“那要是我哪天吹哨子,你不来怎么办?”这问题完全就 是找茬了,意思就是:你要是失约了,得给我什么好处弥补?
谁知韩沉眉都没抬一下,答道:“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万丈深渊我也会跳。不来,除非 我死了。”
苏眠一愣,立马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呸!”嘴也凑上去亲。
韩沉却顺势将她整个抱进怀里,起身走进卧室,丢到了床上。
次日上午。
黑盾组办公室。
没有外人。徐司白算半个自己人,也没有被邀请。
门关得很严,五个人坐成一圈,脸色都很沉静。韩沉的语调不急不缓,将所知道的当年事, 完整说了一遍。
苏眠坐在他身侧,一直没出声。期间,唠叨、冷面和小篆的目光,多次落在她身上,惊讶、 怜惜、疑惑都有。
等韩沉终于说完了,一时竟无人说话。韩沉却将她的手一握,说道:“把这些事告诉你们, 是因为你们既然参与其中,就应该知道所有前因后果,也清楚我们面临的是怎样的对手。他们 无疑是我们遇到过的,最棘手的犯罪团伙。我相信他们这次对黑盾组的公开挑衅,有一部分原 因是与我们的私仇。所以,你们可以选择退出这个案子,下个案子大家再一起工作。”
这番话他说得很平静,令人信服这就是他的心里话,不会介怀。苏眠也点点头,开口 道:“你们要是过意不去,以后冷面就多给我俩煲点汤、小篆多给我捶捶背,唠叨别那么啰 嗦,就当是弥补啦。”
一个处之淡然,一个插科打诨,但两个人的态度都同样诚恳。唠叨和小篆你看看我、我看看 你,冷面依旧是万年没表情。
“我不退。”他第一个开口,然后就没多余的话了。
小篆则一把抓住苏眠的胳膊:“我当然也不退啊!小白,我是你什么人啊切,我永远都跟你 共同进退!”
苏眠也抓住他的手:“小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我也就是跟你客气一下!是韩沉非 说,必须给你们选择的权力。”
大家都笑了,由于还在组织长篇腹稿、还没来得及表白的唠叨,顿时觉得自己太失策显得太 没有义气了,赶紧开始发言:“喂喂,还有我呢,我还没说呢。你们的敌人,当然就是黑盾共 同的敌人,怎么能分彼此呢?我觉得我从警以来最大的收获,就是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