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门口,神色间带着种莫名的古怪。
她皱眉,目光在她爹脸上扫了好几圈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爸爸,你不舒服么?脸色好难看。”边说边过去扶田爸的胳膊,“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没有。”她爸清了清嗓子,在玄关的小板凳上坐下换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安安,你妈说,说你男朋友要过来吃晚饭是吧?”
“对啊,”安安替她爸将皮鞋放好,扫了眼她爸脚上的拖鞋,皱起眉,“爸爸,你是不是很紧张?”
“胡说什么?”田爸满脸淡定,“该紧张的是你男朋友,我有什么好紧张的,真是。”
“可是……”她指了指她爸的脚,“你穿的是nainai的拖鞋。”
片刻的寂静。
她爸哦了一声,很淡定地将拖鞋换回来,接着很淡定地起身,复又很淡定地走进了主卧,“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七点半左右,田nainai终于打麻将归来,进门后,她拉着孙女的手一番问东问西,接着便回了房间。安安狐疑兮兮地看了眼两扇紧闭的房门,挪着步子走进厨房,一面围观田妈做饭一面道,“妈,爸和nainai怎么了?越看越不对劲,他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什么呢?”
田妈熟练地滚油,下料,眼也不抬地说了两个字:“打扮。”
“……”她嘴角一抽。
“看着锅。”田妈的语气波澜不惊,将手里的锅铲交给她,然后转身走到洗菜盆前理青菜。
安安一面挥舞锅铲一面往那个方向偷瞄,背对着,她看不清田妈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极其古怪,她的话痨属性完全遗传自她妈,平常打个电话都得唠几十分钟的人,这会儿竟然这么安静,太不正常了。
忖度着,她试探地喊了一句,“妈,你怎么不说话?”
田妈没有回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嗓音听上去有些沉闷,似乎颇不耐烦:“说什么?不要影响我的发挥。”
田安安皱眉,几步走到田妈身旁,垂眼一看,却见她妈的眼眶通红,竟然在偷偷掉眼泪。一时间,安安非常凌乱,她慌了神儿,皱紧了眉头一把将她的胳膊握住,道,“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啊?谁惹你不高兴了?”
“谁哭了,净瞎讲。”田妈拿围腰随便往脸上抹了一把,瞪了她一眼,“被烟熏的。”
“骗谁呢?”安安眉头越皱越紧,“你就是在哭,快告诉我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还是怎么?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田妈拗不过,只好叹了口气,转身一面炒菜一面开口,语调哽咽,“家里能有什么事。你妈我就是舍不得。你出息,找了个那么条件那么好的男朋友,爸妈和nainai都替你高兴,可是人家是美国人,你以后肯定要跟着出国。美国多远啊,坐飞机都得十几二十个钟头,都不知道一年能见几次面……”后头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就说不下去了。
田安安越听越难受,看着她妈掉眼泪,简直比往她身上剜rou还要疼。她鼻子也跟着开始发酸,吸了口气才道,“别瞎想了妈妈,我不会离开你们的,我永远都不要跟你,爸爸,还有nainai分开。”
田妈刚刚把菜起锅,听她说完觉得好笑,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妈我多Jing明一个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丫头。”她伸手戳了戳女儿的脑袋,“以后你嫁了人,就有自己的家庭了,老是跟我们黏在一起怎么行?”
“不是这样的……”她瘪着嘴要哭要哭的表情,嘟囔道,“我舍不得你们,我们才是一家人,其它都是外来入侵分子。”
田妈笑得更厉害了,抹去泪花儿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听着丫头,咱们没那么自私,你的丈夫才是会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妈妈爸爸和nainai,迟早会提前很多年离开你,你过得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个屁!”她忽然就哭了,毫无征兆的,眼泪珠子断线似的流下来,“说了好多次不能咒自己,你怎么老不听呢!”
田妈妈有些无语,连忙拍着闺女的肩膀安慰她,口里道,“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妈又没说错。”
“你还没完没了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安安将脸埋在她妈怀里来回蹭,心头升起一丝莫名的惊惶来。她妈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封霄虽然现在暂居中国,可毕竟是个美利坚合众国公民,如果以后他们真的扯证结婚了,难道她要跟着他去美国?背井离乡漂泊异域?
……想想都够了。
怀揣着这种极其纠结复杂的心情,田安安开始遵照田妈的嘱托打下手。少时的功夫,一桌子的凉菜热菜基本就位,她打量一番口水直流,暗搓搓地捻起块什锦虾仁儿放嘴里,换来她妈一记爆栗。
“吃吃吃,客人都没来呢!”田妈满脸嫌弃,边说边将围裙取下来挂在了一旁,面色有些忐忑,迟疑道,“安安,咱们这些家常菜,也不知道你男朋友吃不吃得习惯,毕竟人家那么金贵一少爷,天天肯定都是锦衣玉食……”
“哎呀,你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