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他们误会……”他小声嘟囔一句,收起玩笑的心思,颇不情愿地撑起身躯,又恋恋不舍在她脸颊之上亲了一口,叮嘱道:“记住,以后夜里抱着这个睡,只准想我……”说着,一团柔软的布样物事塞进她的怀中。
慕容襄疑惑接过,摸了几下,依稀感觉是他白天行路时用来裹住自己的披风!
一翻白眼,简直是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心眼怎么这样多,竟然叫她抱着他的披风睡觉?还不如直接给她一条内裤得了!
“知道了,快走吧!”推了推他,急急催促着。
“嗯,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他走出两步,又回头看她一眼,歉意道:“还有些时候,你再睡会,天亮的时候我来叫你!”
“好!”
风御庭站在门口侧耳听了一会,方才一掀帐帘,弓身钻了出去,消失不见。
再睡会?说的倒是轻巧!
被他这么一打搅,还能安稳入睡么?
慕容襄苦笑一声,翻了个身子,将那件披风抓在胸前,低头嗅去,一阵清清爽爽的男子体味飘散出来,很是好闻。
风御庭,这个男人,一到这军营,就对她紧张得要命,生怕她重回冷君毅怀抱——
自己似乎也从来没跟他说过,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对冷君毅的感情,更多的则是钦佩,是敬爱,还有那纠结在心的深切歉疚!
这歉疚之情,一见到那个又黑又瘦,满面风尘的男子,更是铺天盖地,汹涌而至。
但是,她只有一颗心,大半已经被风御庭占去,正如他当日所说“若是爱我,就给我你的全部身心,少一分都不行”,既然如此,那么,这剩下的极小部分,也是没有办法再给他了……
这样优秀的男子,就这样错过了,有些可惜,有些遗憾……
迷迷糊糊想着,想了很多——
想到与他初次相逢,被他拎在手上,四目相对;想到那杨树林中,听他孤寂吹箫,心意相通;想到那朝堂之上,他对自己及时施以援手,解困救围;想到皇宫盛宴,与他共奏一曲,琴箫和鸣;想到初次拥吻,自己定下心思,要了这个男人……
原来,两人之间,却有这样多的回忆,可以怀想,可以追忆;
原来,有些东西,一笔勾销只能是说说而已,实际却是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风御庭,对不起,没有办法,抱着他的披风,心里想的更多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因为那个人,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恩将仇报,背信弃义,移情别恋,始乱终弃,这便是她对他所做的;而他,除了那狠下心来挥出的一巴掌,关心与爱护却是一如从前。
如此深情厚谊,真的是没有办法回报!
君毅,对不起,对不起……
满心内疚,羞愧难言,不知不觉,已是曙光初现。
困意来临,正昏昏睡去,忽然听得有人在帐外柔声叫道:“襄儿,醒了吗?”
哦,风御庭,他来叫她起床了。
“来了,起来啦!”揉了揉眼,随口答应着。
想到此地是军营之中,赶紧翻身爬起来,几下穿戴整齐,再收拾下略略有些狼藉的床榻,走到帐边,一掀帐帘,正欲步出。
“公子!”没看见风御庭,却是莫若尘端个热气腾腾的水盆,立在门口。
“若尘,昨夜没有睡好吗?”见得他眼下的重重青晕,不由得问道。
“公子也没睡好。”莫若尘盯着她苍白脸色,答非所问。
“呵呵,那个,我比较认床……”尴尬笑笑,也不敢多言。
莫若尘也没有再说话,待她热水洗漱之后,便是端了水盆离开。
“看什么呢,如此专心?”清朗嗓音在耳边响起,正是风御庭。
“坏人,瞧你,昨晚弄得大家都没睡好……”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面上一红。虽然没见到冷君毅和向建,但是若尘都是如此,这两人的状况可想而知。
“是我不好,下回不敢了。”是她亦是面色不好,心中内疚,赶紧认错道:“好了,别生我气,士兵们都已经用过早饭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慕容襄点了点头,随他走向那炊烟升起之处。
远远的,有人齐声低低而唱,声音逐渐增大,雄浑有力,声震林木:
“万人一心兮云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蒙贼兮觅个封侯……”
这,是冷君毅所作的军歌吗?
一时之间,驻足不前。
风御庭停了下来,看了看她一脸向往的神情,叹息道:“这个冷君毅,Jing通音律,写出的词曲气势恢宏,与你倒真是一对知音……”
“不错,他与我确是知音……”她喃喃道,瞥见身旁之人黯淡的脸色,淡淡一笑:“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