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管柳氏的,柳言岫会长大,怎知她将来不会有出息?到时吃亏的可就是江家人和东山村。
倘若今日她处置不公正,消息一传到南山村去,南山村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柳氏是嫁出去的,但毕竟也是南山村的水土养大的。她同时也是为自个村子嫁出去的郎儿考虑,倘若被旁村的人揪住这一点,以后她们村的人有何立场去为受了委曲的郎儿讨公道。就算是一个小小村落的村长,处理事情也不是两张嘴皮子一搭这么简单的。
柳言岫神情沉稳内敛,将怀里的小侄儿放下地,对里面和几位族老行了一礼,“在下正是柳言岫,今日来看我兄长,方知兄长‘还是’过得这麽不如意,言岫在此也希望村长和族老们能为我兄长主持个公道。
哥,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你和兄嫂这几年养她们一家人又做得这麽多,人家不但不念旧情,还一味踩踏逼迫你。他们江家甚至欺我年小,这样当着我的面要将你嫁卖给一个瘸腿的老妇人当侍夫,还要将小篱卖给一家痴傻女儿当小童养夫,这样的人家,哥就放弃了吧!还是跟我们一块回南山村去,家裡再苦再穷都不会少了你们父子俩一顿吃穿的。”
柳言岫字字句句都在强调江家人对待他家大哥就是在做着‘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一样的种种不仁不义之举。
令闻者,义愤填膺!
是啊,这妻主都死了就要将人家夫郎儿子给卖了!这江家人实在太不厚道了!
柳言峦起身,眼睛红肿,声泪俱下哽咽地说,“妻主要孝敬爹爹我从来不会反对,那是我和妻主应该做的……”不是只有江有寿会做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他也是会的。
所以他娓娓道来,将江家怎样逼迫苛待剥削他和江有禄一家,自从分家出来,几时向他们家要钱,要用什麽钱,这一笔笔的帐目往来,粗粗估略一下怕是超过四、五十两银子以上了都,这些钱绝大部分都用在了他江家老三的身上,又将江有禄这次为了筹措江家老三赴县城院试的盘缠,险而进山打猎才横遭祸事的桩桩件件,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煳涂!煳涂的爹子!”大姨婆气得手指发颤地指向江家公爹和江有寿,“这就是你说的不孝女与不孝敬你的儿婿?要是柳氏不孝顺你会让阿禄把东西一趟趟地都往你家里搬?还说阿禄是被柳氏逼死的,这分明……分明……”大姨婆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也不能说啊!这一说江家公爹逼死自己二女儿一事就成了事实,这都可以把江家公爹给逐出东山村了。
边上的小辈连忙小心地给大姨婆顺气,小声地劝慰着。
江家公爹嚎了一嗓子又要哭,大姨婆一声怒斥将他的声音给噎在嗓子眼里,“怎么?你还有什么冤可诉的?还是这孩子记错了?当我们跟你一样煳涂不成?怎么的,看着我们这些老人不敢把你逐出去?”
江家公爹吓得一口气憋在半中间直打嗝,急得直拍胸口,这次真是心口泛疼了。
“你真是煳涂啊,阿禄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你就阿寿一个女儿不成?你还真是越老越煳涂!你以为这样做对老三就是好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耽误了老三的前程,你去外面听听,哪个读书人不要个名声,你毁了阿禄不够,还要毁了老三?”作为江家人,她也希望江有寿能够考出个功名,那样江家不仅在东山村站得更稳当,就是边上其他村落提起东山村江家也只有赞声好而已,可这个无知老夫都做了些什么啊。
杨谨容看着江有寿不屑地瞥了瞥,要是他没抓住江有寿这个江家公爹的命门,让柳家大哥把事情全往她身上推的话,今天被议论谴责的人绝不会是江家公爹,而是柳家大哥了。
“这不可能!”江家公爹终于喘过一口气,惊恐害怕地尖叫起来,连忙转头向三儿求证,慌乱地说,“阿寿,爹爹没这么想过的,对,都是柳言峦这贱人和他家大妹的错,否则这些事情谁会知道,哪家的夫郎会将家里的事情兜出去?阿寿,不会对妳有影响的对不对?”
“爹爹,”江有寿故作无力地垂头,无奈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二姐一家分出去就该过她们的日子的,可您怎麽可以……”恨恨地转过头去,她这一举动落在别人眼里,这一切就都成了江家公爹一个人自作主张的,她江有寿从来没想过要拿江有禄一个子儿来用。
果然是读书人,随时随地都披着一张冠冕堂皇的人皮,在杨谨容与柳言岫看来,江家公爹是无知,可江有寿还放任江家公爹这么去做,因为得实惠的是她江有寿,冲在前面的却是江家老爹,谁会对一个老人家有何看法,顶多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谁也不会多嘴。到时她只要出面说上几句好话,她江有寿就是大大的好人了,实惠有了,名声也有了不是。
此刻的江有寿是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要不是柳家人这麽一闹,谁会把这风浪尖口对向她江有寿?她越想心就越恨起了柳言峦、柳言岫以及那个紧紧跟在柳言岫身边,时不时说出来的话非戮她几下的小小酸黄瓜男!
这次的院试非上不可,不止!她还要上考状元,当上大官!到时,有权有势,她就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