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38个未接电话。有5个是我打的,其余33个……”清雅皱眉,起身到床前推了推小米,“喂,小米,都是姓慕的打的,你们怎么又接上头了?打这么多电话,别是真有什么事,你要不要给他回个?”
小米静了半天,咕哝着翻过身去,模糊地说:“不用了。”
“……哦。”清雅看了看她枕上犹存的泪痕,叹了口气。“那你再睡会儿,中午咱就吃鸡蛋面吧,我去煮。”
“能不能放个西红柿?”
“美得你,能放上鸡蛋就不错了,别要求太高啊,不然你起来煮。”清雅一口回绝。面里放鸡蛋她知道怎么做,可是加上西红柿就不知道如何放了,没办法,谁让她对做饭不开窍呢。
“深切同情小李子啊。”小米埋在被单里,还不忘糗她。
“切,我们家都是小李子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我的择偶条件就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清雅边说边出去了。
厨房那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小米将被单拉开,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头空落落的一片。
就是打一百遍电话又有什么用?当时当地,她需要的时候,他没来。不管是什么理由,错过就是错过了,刹那即是永恒。
昨夜的疼痛似乎已被酒Jing稀释了,这样想着的时候,竟然有丝自暴自弃的快感。
愣了不知多久,清雅在那里喊了:“起来吃面,不然糊掉了,现在就有些糊了。”
小米翻个白眼,爬起来。其实她没有胃口,醉过酒的人大概都没胃口吃饭,但是如果她不吃,清雅不定会想出什么辙来整她,说不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说她嫌弃她煮的面。
为了耳根清净点儿,勉强吃几口吧。小米一口一口扒着,竟然吃完了一碗。面条虽然有点软糊,味道有点咸,但是热腾腾地可以蒸发掉身体多余的水分。小米吃完,猛灌一大杯水,擦擦嘴说:“明天我变成浆糊脑袋,大雅姐你可要负责。”
“嘿嘿。”清雅谄笑两声,“反正你已经够浆糊了,不在乎再浆糊点。”小米这个美食家竟然吃完了她煮的面,让她乱有成就感的,说实话,她自己都吃不下。
“怎么样?你要接着睡?还是去上班?”
“上班吧,再睡就成猪了,不就喝醉了吗,咱那楼上谁没醉过啊,小菜一碟。”小米挥挥手,打肿脸充胖子。
“呵呵,你怎么知道你们主任是这话?我给你请假时,他就是这么说的。”
小米瞪大眼,“猪啊你,请假就说我喝醉了?你不会说我生病了啊?”
“你就是喝醉了嘛,我又不会说谎。再说这也不是丢人的事儿。”清雅理直气壮地说。
小米翻白眼,这下好了,全杂志社的同仁都知道她安小米跟男人出去喝酒喝到无法上班了,呜呜,她的一世英名!
清雅无视她怒视她的目光,不怕死地说:“爱过才知情重,醉过方知酒浓,兄弟,你现在可以出道了,哥们儿再不会鄙视你是小白兔。”
在这女人嚣张的大笑声中,小米突然觉得沉寂很久的暴力因子又苏醒了,想也没想,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朝她扔去。酒后无力,当然打不到她,只换得她更加嚣张的大笑。
这女人,就是有本事将快要挂掉的人也激出点活气来。小米咬牙切齿地企图用眼光杀死她。
回到办公室,应付完嘘寒问暖、调侃搞怪的同事,小米窝在椅子里,将手机里那38条未接来电一条一条删掉,如同一点一点从心底拔去某样东西,很痛,但是不拔掉,会一直烂在那里。最后一条删掉的时候,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松了口气,添了些茫然。
A市某军医院,慕思源撑到查完全部病房,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还是没有他在等的电话。呼了口气,压下心底漫涌的烦闷,疲惫地靠在椅中。
最近越来越有这种无法坚持下去的烦闷,如果按照他的急脾气,真想不管不顾地冲到小米面前,不管什么手段,哪怕是绑也将她绑到登记处,赶紧盖上红章,宣布所有权。
真能如此吗?或许年轻气盛时,他会这么做。可是如今不行,他不得不考虑许多东西。远在美国的好友JARRY说不理解他为何活得如此沉重,为何总要步步为营?说了他也不会明白,这么些年,如果不是步步为营,就不会有如今的慕思源。
如果一时的痛苦,可以换一世的幸福,他愿意忍耐些日子,不是已经忍耐大半年了吗?虽然度日如年,但到底快要熬到底,上个月去美国,JARRY不是说如果一切顺利,9月就可以准备为隋云做手术了。
只要隋云手术成功,他就可以跟她敞开来说清楚,他会有办法说服她的,就是老爷子那里也好交待,虽然他免不了会失望,但是只要他坚持,应该不会闹到不堪。毕竟这么些年,感情渗透,利益相牵,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容易划分清楚的。
“小米……”慕思源苦笑,整个计划里他唯一低估了小米的反应,以及她对他巨大的影响力。
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去拨那串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