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你的酒品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呐。”
敖棠无路可退,只能继续赔笑道:“恩公,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贪杯了,您看看,能个能帮我脱个身,咱们也好一块回家啊。”
“回家,回谁的家?”吴秦又接着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就这么兴致盎然地看着敖棠。
“当然是回您的家啊,要不然我还能上哪去呢对吧。”面对吴秦无情无义的打趣,敖棠不得不再放低姿态好声哄着。
“那是我的住处,小龙王啊,你可赶紧着回你的家去,这不人家小倩还等着你上门提亲呢。”
面对吴秦的嘲笑,敖棠终于耐不住性子,爪子这么朝石桌上一拍,当即大喊一声“吴秦”,随后声音又很没出息地小了下去:“以后暖烟榭的地板全由我来擦您看怎么样?”
“只有地板啊。”吴秦略略一皱眉,摆出一副郑重考虑的模样来。
“还有门前那块空地,无论刮风下雨我都给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在敖棠无比诚恳的承诺下,吴秦自然是在心里乐开了花,不过面儿上还是端着的。
“还有您的肩膀和腿,以后全由我来给你捏肩捶腿,保证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这么说着,敖棠的爪子已经上了吴秦的肩,当即给捏了起来。
吴秦“嘶”了一声,思考良久,皱眉对敖棠道:“好像……还少了点甚么。”
“书,对,书,以后山顶般若那儿的书全由我来给您搬运,您想看几本就看几本,想看到甚么时候就甚么时候。”
于是,在度过无比煎熬的三日后,敖棠终于见到吴秦甚是愉快地将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展开,笑着在女仙儿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女仙儿当即就羞红了脸,扔下白玉带逃走了。
敖棠一面疑惑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面拾起地上的白玉带给自己穿戴好,在跟着吴秦回去的路上,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对吴秦开口问道:“恩公,您到底跟她说了些甚么话,怎么她扭头就跑了呢?”
“想知道啊。”吴秦的扇子不住地在面前扇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朝敖棠勾了勾,听话的小龙王便来到吴秦身旁,听见他极为严肃且小声地在自己耳边说道,“我同那仙女儿说啊,你别看他长得膀大三粗人模狗样的,其实是个女儿身。”
这厢吴秦心满意足地摇着扇子飞走了,剩得敖棠伫立在原地,眼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愈来愈远,欲哭无泪。
☆、第二十四回 敖棠大意陷险境
其实最先在皮肤上割下个小口子,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反正不知是甚么原因,那伤口得待到快结疤那会儿啊,又疼又痒,又痒又疼,关键是还挠不着,于是这道口子便日夜存放于心上,想哭吧,总感觉没那个力气;想喊几嗓子吧,又怕隔墙有耳给听了去,到时候传成个老笑话,有的在饭桌上反复揶揄提及;那既然哭也哭不成,喊也喊不出口,那就唱吧,就让这些回忆随着歌声一句一句如同孤江的流水一般离逝,后来才晓得,悲痛居然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减,反倒日夜将这颗心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熬,是如何也摆脱不了的梦靥。
于是敖棠在擦了几日的地板后,头一回看到了吴秦穿戴整齐下了床。他还从来不知道他的恩公居然还会抚琴。
幽篁独坐,弹琴长啸,大清早的吴秦在琴弦上一阵乱舞,当即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加上他那一身翩翩白衣,在山风的吹拂下,活像倩女冤魂。
敖棠一爪拿着抹布,一爪托住腮帮子,想起了下山前般若特地关照过他,说这吴秦一有甚么反常举动,一定要盯牢了他,唯恐他有甚么轻生的念头,届时必须要以最快得速度冲上山去把众弟子们叫下来阻止悲剧的发生。
琴弦在吴秦的拨动下节奏愈发急促,急到他周身散发出一圈气流,迅速刮进林子深处,接着群鸟乱飞,在混乱中,吴秦四指并拢一下一下扫在弦上,发出铿锵有力的旷世绝音,绝到敖棠压根看不出究竟是吴秦的手在动,还是这琴本身在动。
接着琴音陡然降至一片深沉的音域,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龙卷风来临前的窒息与猖獗,听得敖棠心中一拎,不禁暗自为吴秦捏了把汗。
直到最后一个音在指尖勾出,孤江水面响起“砰,砰,砰”三声,三道水柱同时从江里蹿上天,无数身裹晶莹水滴的鱼儿们从水里跃出,纷纷跳将来,在岸边使劲扑腾着。
敖棠不禁伸爪替吴秦狠狠鼓了回掌,看来今日的午膳是不用愁了。
临近中午。
暖烟榭前的空地已经被敖棠来回扫了不下三遍,敖棠终于看见吴秦收了琴,步履稳健地来到门前,先是架起一口锅,接着生了柴禾,然后从水桶里捞出来一条草鱼。
但见他仔细将袖子捋好,左手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在冷风中闪烁着寒光,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嚓,嚓,嚓”缭乱几声过后,这条鱼的整个架子骨皆被吴秦剔出,从头到尾拎出来的是一根不差的鱼刺,而鱼rou早已落进锅里,撒入必要的调料后,盖好锅盖,整套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