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人敢当众这样怒斥柴智。
柴智的脸立刻胀红,但他有错在先,联想到王仕青曾经提亲的旧事,柴智自知理亏,没有考虑周详,见阮依依又羞又恼的,而王仕青则一脸愧疚,心想阮依依夜半会他应该是有理由的,便忍了下去,纠结了半天才说:“你先别恼,把手腕治好再生气,行么?”
阮依依那一肚子火遇到柴智这盆凉水,立刻被灭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王仕青将她扶进安乐坊,又是上药又是熬药,又忙了大半个时辰,才有空休息。
阮依依瞧着外面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该是王仕青进宫的时间,心里越发内疚。她也不和他们说话,只是扭过头去,跟木根杨东拉西扯,无非是说打扰了他害得他没有睡成觉,家里一堆人等着也不能团圆,不好意思心里很愧疚之类的话。
木根杨当然知道阮依依这些话是说给王仕青说,毕竟他娘子还在府里等着,可是王仕青现在也没时间回府跟他娘子见面再转回宫里去。王仕青只能在安乐坊简单的吃些东西,换上朝服就要进宫了。
柴智一直很安静的坐在旁边,他也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太过鲁莽,但当护甲兵前来报告说阮依依私自夜出,并且迷晕了所有护卫时,柴智就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他也来不及把那些护甲兵好好教训一顿,就急忙带着他们出来找人。所幸柴智对阮依依的过去有所调查,知道她以前在京都的去处也不多,有的放矢的派人去找,自己则带人往安乐坊来。
刚才在安乐坊门口看见她好端端的给王仕青送行,柴智没来由的无名火起。他不怨她对自己冷淡,也不怨她对自己呼来喝去,当他看到阮依依以真面目面对王仕青,并且嘴角含笑,目光温柔时,柴智感觉很受伤。
他守候了她五年,她也未曾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自己。假如对方是颜卿,他绝对不会这样生气。但对方是王仕青而已,柴智就很不乐意。
柴智突然的心胸狭隘起来,这才失控伤了她的手腕。
阮依依见手腕已经上了夹板和绷带,心里暗自笑话王仕青太过小心,明明只是扭了一下,又不是断骨,干嘛上夹板。
木根杨见阮依依看着手腕笑,知道她心情好了些,便问她:“是回国公府还是留在这里休息?”
柴智一听,紧张的看着阮依依。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就在她来安乐坊的时候,宫里的线人传话出来,叫他做好准备,进宫见皇上。
阮依依见柴智紧绷着脸,想想昨晚自己迷晕了他的护甲兵,不打招呼跑出来,让他担心,确实不对,便回绝了木根杨的好意,站起身来,叫上护甲兵,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国公府。
“那个……今天要入宫……”柴智刚说完,就看见阮依依在撅嘴,本想叫她陪着自己一起去,话到嘴边就变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这次进宫,你就别去了。”
王仕青在处理阮依依伤口时就已经知道了柴智的身份,因为事先阮依依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他,王仕青听到柴智说今天要进宫,知道他们会一无所获,便插了一句:“阮姑娘就算进了宫,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不如回去好好休养几日,再想别的办法。”
柴智听王仕青的意思,似乎另有办法。商人敏锐的触觉告诉他,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阮依依也觉察到了,但她不想再这样利用王仕青,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假如你能治好皇上的失心疯,别说榷茶权,只怕连榷盐权也都会给你们。”王仕青自顾自的说下去,没有理会阮依依的暗示。
柴智一听,来了Jing神,马上问道:“皇上的失心疯已经这么多年了,听说没有好转反而还恶化了,不知该如何治好?”
王仕青没有理柴智,他说这些,并不是看在柴智的面子上。
柴智讨了个没趣,也不介意,只是呵呵笑了两声,看着阮依依问她:“你能治?”
阮依依摇头,吴洛宸的失心疯是颜卿吓出来的,任何人被脱光了挂在城墙外示众三天,只疯没自杀已经是奇迹。阮依依并无把握治好吴洛宸,除非,颜卿在。
王仕青当然也知道,他又出了一个主意:“或者,你能把皇后齐浓儿治好。这五年来,皇上其实还是很挂念皇后的,你看他没有废后重立就能知道,他们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皇子是皇后所生,假如他们都能恢复健康,我想,他们欠柴家的情,一定会还。”
阮依依傻了眼。齐浓儿变成半人半猫的模样并非是病,而是颜卿施的法术。这样的法术,除了颜卿自己,谁也解不了。
王仕青出的两个主意,都是死胡同。
阮依依虽说没有把握治好他们两个,但王仕青出的主意还是值得考虑的。魅然继承了仙医的一切,假如能把他请来,或许可以解了齐浓儿身上的咒语。
阮依依觉得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她转头交待柴智:“你先进宫吧,后面的事,我自有主张。”
柴智只能答应,王仕青见阮依依准备回国公府,突然从药格子里拿出一瓶水来,放在阮依依的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