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阮依依坐下。
阮依依本能的伸出了右手腕,突然看见手腕上戴着袖箭,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受过伤,仓皇的缩了回来,又将左手放上。
自古诊脉都是男左女右,阮依依突然递上左手腕,王仕青和木根杨倒是见怪不怪的没当回事,站在旁边的娘子则愣了愣。不过,她身为妇道人家便没有多嘴,只是狐疑的看着王仕青,总觉得眼下这情形有些不对劲。
王仕青将手指搭在阮依依的左手腕上,半闭双眼,认真的诊脉。木根杨站在一旁,莫名的紧张,连呼吸声都弱了许多,娘子也象木桩似的立在那里,她隐约觉得,这个女人并不象木根杨所说的那样简单。
“娘子,你先回去吧,安乐坊这里,我还有些事没做完。”王仕青诊完脉之后,也不说出个道道来,而是直接安排他娘子的离开:“木根叔,麻烦你派几个兄弟护送我娘子回去,这么晚,我有些不放心。”
木根杨心知肚明,他正要答应,王仕青的娘子抿着嘴,而露不悦,有些生气。阮依依也觉得这样不合适,正想推迟到明天再说,王仕青已经站起身,拉着他的娘子到一旁,小声嘀咕。
阮依依耳尖,隐约听见他在哄他娘子,突然的笑了起来。王仕青身性木讷,为人古板,平时要他说句软话都不容易,现在他竟然能说些常用的甜言蜜语,可见他这娘子对他的影响很大。
当阮依依听到王仕青跟他娘子说到“宝宝还小晚上不能没娘陪着”的时候,莫名的,鼻子一酸,低下头去假装揉鼻子,实际上,悄悄的将shishi的眼眶捂住。
他娶妻生子了,真好。阮依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别人的幸福。她没有影响和耽误王仕青,无论他心里怎么样,至少,他娶妻生子了。而且,他们很恩爱。
终于,一盏茶时间过去了,王仕青送走了他的娘子。他折身再回到安乐坊时,阮依依和木根杨已经将他房里的果盘吃了大半,相谈甚欢。
“阮姑娘……你何时回来的?”王仕青的嗓音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阮依依知道,他和木根杨一样,以为自己已经死在西北大营。突然的看到一个死人蒙着面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有吓晕过去,已经不错了。
阮依依扯下那两层面纱,露出她戴着人皮面具的脸。这人皮面具,是柴俊特地为她量身定做的,总共有五个,阮依依看着心情轮流换着戴。这次晚上出来是临时决定的,又喝了些酒,所以她随手挑了一个,这人皮面具长相一般,戴着它随便走到哪条街上,都会被人流埋没的那种,没有姿色,没有特点,谁看了,转头都会忘记。
“你认错人了。”阮依依掐着嗓子说话,这五年来,为了配合这些人皮面具,她跟着柴智多少学会了点变音的技巧,她很有把握,凭着这脸和这嗓音,王仕青一定认不出她来。
王仕青坐在木根杨身边,见他事不关已的喝着茶,便说:“你身上有药香,这味道别人是没有的。还有,你的身材,虽说瘦了些,但基本没变,我也能认出。再则,你的脉相……这么奇怪的脉相,除了你,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来。”
以上三点,直接将阮依依所有的伪装,全部击破。
阮依依鼓掌,她觉得,今晚,是她这五年来最为快乐的一天。
木根杨也跟着鼓掌,阮依依笑脸盈盈的将人皮面具取下,一张清秀干净的小脸,带着五年来的疲惫和沧桑,毫不隐藏的,显露在他们面前。
王仕青心神莫名的荡漾起来,但他很快就压制住。他已娶妻,在他做出决定成亲的那个决定时,他就准备忘记阮依依。尽管,忘记并不会因为自己下了决心而立刻做到,但王仕青还是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无论何时,他都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他娘子。
阮依依见王仕青怔怔的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怪异,有喜悦,有黯然,有纠结,有挣扎,还有一丝对自己的鄙视,然后全部化做一个坚定的信念。
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她将这一切都归结于,王仕青看到一个“活死人”的惊诧。
“小丫头,你这脸怎么跟五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木根杨还是直肠子,说话不拐弯:“不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象只有十六……哎呀,都八年多了,你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夸奖,阮依依当忍不让:“魅然每隔半年就差人送药给我,这些药都是神药,不但能治病,还能美颜,我这些年不老,全亏了他。”
阮依依的手指,慢慢的划过自己的脸颊,确实如木根杨所说的那样,和以前一样紧致光滑,洁净且富有弹性。阮依依是有私心的,她不想老,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如颜卿说的那样,还能趁着自己年轻的时候见到他。
万一,真得见到了他,可是,却是在自己人老珠黄的时候,又该如何。那里,颜卿风华依旧,而自己,一脸皱纹牙齿掉光,柱着拐杖看着自己的初恋情人,那种感受,阮依依一想到就宁愿现在去死。
所以,她央求魅然帮她驻颜。阮依依深知自己身体特殊,正如齐浓儿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