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感慨,她来这个世界六年了,睁开眼见到第二个的人就是小绿。
如今已经完全融入这个时代,除了午夜梦回,几乎想不起上辈子的心境了。
当年那个看她一瞪眼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如今也嫁作人妇。
鞭炮震天,锣鼓响地,新娘一身大红嫁衣被背上花轿,轿帘落下,满目的红。
宋良辰在人群中犹自乖巧的站在苏婉身旁,小手紧紧攥着她的,水晶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戒备,生怕有谁不长眼冲撞了她。
看着花轿和送亲的队伍越走越远,苏婉从善如流的被小家伙牵着离开。
花轿围城绕了一圈,发了不少喜糖喜果,最后还是转回了知州府。
布置一新的厅堂,桌上堆满红彤彤的喜饼喜果,桂圆莲子,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大红的喜字窗花,再加上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交映生辉。
作为主婚人的苏老爹穿着簇新的衣裳坐在主座,眉开眼笑,带着十足的喜意。
苏婉和宋子恒依次坐在下首。
不多时,锣鼓声渐渐传进来,伴随着“新娘子来啦”的叫声,热闹渐渐逼近了,满屋子的人伸长脖子看过去,远远瞧着新郎签了新娘过来,喜婆扶着盖了盖头的小绿,喜气洋洋的道:“新娘子注意脚下,跨火盆啦,日子红红火火。”
趴在宋子恒怀里的宋良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跨火盆踩碎瓦后便是拜堂了,拜完堂后是闹洞房,府里大半下人去凑热闹了,苏婉倒也想去,结果被宋子恒拉住了,夫妻俩回了屋,宋子恒摸了摸苏婉的眼角:“大喜的日子,这是怎么了?”
苏婉还没反应过来,抱着宋良辰的刘妈已经笑了:“回老爷,送亲时哭嫁,想是夫人也没忍住哭了,不过这是习俗,女方送嫁都要哭的,倒不是大事。”刘妈心里想的是老爷眼睛可真尖,夫人统共也就掉那么点泪,眼睛都没怎么红,老爷竟然一眼就瞧出来。
宋良辰点着小脑袋告状:“娘哭了,我叫她别哭,她还要哭。”
苏婉看了他一眼。
刘妈瞧出她的窘迫,笑着解围道:“不过小少爷今日真真儿乖巧,守在夫人身旁护着夫人的肚子,孝顺着呢!”
宋良辰挺了挺小胸脯,得意道:“爹说了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的。”
宋子恒温润的眼睛看过来,含笑点头:“今儿表现委实不错。”
宋良辰高兴的挑眉,还想说什么,门外忽然想起他几个小伙伴的声音。
“良辰,你还不出来,咱们要去闹洞房啦!”
一听到小伙伴在叫,还不知道闹洞房是什么,宋良辰已经泥鳅似的从刘妈怀里溜下来,道了声再见,小身板已经灵活的蹦出去了,刘妈一时不察,伸手连其衣角都没摸到,忙唤了声:“小少爷……”
看着儿子的小身影一转眼就消失了,宋子恒不免摇头失笑,对刘妈道:“无妨,让他看看热闹也好。”
都是府上的下人,宋良辰过去,自然无人敢闹得太过,刘妈倒还有些不放心,道:“人多手杂,不然还是老奴过去瞧着小少爷吧?”
宋子恒自然应允:“刘妈自来妥善,我是万般放心的。”
“那老奴先退下了。”刘妈也不多言,直接出了门,将房门关好,这才脚步匆忙的追上小家伙的步子,瞧着几个小豆丁比赛似的跑过长廊,刘妈跟在后头担心的道:“小少爷你慢些……”
苏婉不由失笑:“刘妈对良辰,倒比咱们还上心些。”
宋子恒却仍旧摸着苏婉的眼角,眼神怔忡,苏婉不由推了推他:“相公在想什么?”
宋子恒回神,笑道:“不曾见过娘子哭过,竟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儿。”
苏婉挑眉:“相公想我哭一次给你看吗?”
宋子恒却摇着头将她拥进怀里:“我可舍不得,娘子还是永远也别哭的好,即便是为我也好。”
苏婉靠在他胸前,低低的嗯了一声,好半响才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上一回婚礼,正巧是咱们的呢。”
宋子恒好似来了兴致,搂着苏婉在榻上坐下,笑眯眯的问:“那时娘子可曾哭了?”
苏婉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嫁的人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哭没哭。
宋子恒却搂着她渐渐笑了:“娘子日后也不许再哭。”
“办不到。”苏婉瞟了眼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除非换你来生。”
宋子恒也想起苏婉生宋良辰时的架势,比起她怀孕时把人折腾的死去活来,显然还是她生产当日更恐怖一些,折腾让宋子恒心有余悸,可是一提到生产,他到现在都还是后怕的,都说头胎艰难些,日后就好了,可他娘子自来娇气,最不耐疼,哪能因为有了经验就不疼的?
思及此,宋子恒不由叹了口气:“我倒真恨不得以身替之。”
苏婉勾了勾唇,却又强行将唇角拉下来,哼声道:“花言巧语,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这胎要是个闺女,咱们以后就不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