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去照顾他。”
“是,老爷。”刘妈笑道,“这些交给老奴便是,老爷可要好生安抚夫人,她今儿下午起便一直坐立不安,放心不下您呢。”
宋子恒不由看了苏婉一眼,目光瞬间柔下来,低声道:“我知道,你们都下去罢。”
话一落音,宋良辰跑得比谁都快,一眨眼就跑到了屏风之后,门口家丁已经准备妥当,将他们纷纷抱起,包得密不透风,确保不会被淋到分毫,这才闯入了雨帘之中。
小男孩冒险的天性又在此刻冒出来了,先关在屋里,宋良辰还有些怕,这会儿冲进雨中,却又好像在玩什么刺激的游戏一样,尖叫一声,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狂风暴雨的声音,将清脆的笑声掩盖了,已经重新紧闭门扉的屋里听得并不真切。
不过苏婉还是有些自豪的:“别看良辰小,胆子却越来越大了,此番带他来,果真是益处良多。”
“是娘子平日教得好。”宋子恒目光温软,揽住了苏婉的肩,将他带进自己宽厚的胸膛里。“今日我回来得晚,让娘子担心了。”
随着天气转变,气温骤然降低,然而此刻屋里却是暖意融融,苏婉趴在宋子恒胸上,却嘴硬道:“我没有担心。”
宋子恒轻轻抚着她的背,苏婉声音渐低,近乎呢喃道:“相公既然答应我会照顾好身体,便不会出事的。”说着掐了他的腰一把,“不然你放得下我们孤儿寡母吗?”
宋子恒闻言却心里有些发紧,头一次对自家妻儿有了心虚内疚。
他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这样,今儿在海边,瞧着翻滚不休的巨浪,随时有可能冲上岸将一切湮没的样子,有经验的渔民早就劝他快些回家,说铁飓很快就要来了。他当时知道家小或许就在家担心,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说被另一种责任感打败了,他坚定的待在岸边,随时都可能有巨浪将他卷入海中的距离,一直和下边的人一块忙完,这才放心回来。
那一刻,心里装着整个琼州百姓的他,确实下意识忽略了家里等着牵挂着他的妻子和孩子。
宋子恒搂着苏婉的手臂不由收紧了,苏婉又掐了他的手臂一下,叹气:“下不为例。”
宋子恒心尖一颤,他没想到瞒过自家娘子,也知道瞒不住她,他们自来坦诚相待,最了解彼此不过的,他有什么样的情绪,她再清楚不过。
也因此,宋子恒是做好了赔礼道歉的准备,却没想到一肚子的话还未说出来,素来在这方面很有些娇气也有些霸道的妻子,却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
哪里是真的不在意,不过是因为知道他的为人,理解他心头的抱负,而对他作出的妥协罢。宋子恒心知肚明,只是这种理解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自私的,翻涌而来的内疚,比凶猛拍岸的巨浪更凶险,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湮没了。
何意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宋子恒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苏婉也没有真的让宋子恒做出承诺,借机狠掐了他两把,泄了些愤,这才收手,道:“相公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今儿难得回来早,快歇下罢。”
宋子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苏婉,索性沉默着吹了灯,上床躺下了。
这几日他确实累得慌,夜间也不怎么睡得着,白日亲自盯着底下的人办事,事事亲力亲为,Jing力和体力消耗不少,然而这会儿躺在床上却很有些睡不着,静静听着身旁之人的呼吸,狂风暴雨还在敲打着窗台。
黑暗中,忽然传出苏婉的声音:“相公睡着了?”
“没有。”宋子恒本松松搭在苏婉腰上的手忽然一收,将她整个搂进怀里,苏婉轻笑道:“相公若睡不着,不如跟我说说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宋子恒也是个倔的,他坚持自己是对了,因此别人不配合,他亲力亲为也要办好,绝不肯因为这点阻碍就妥协,因为他知道,想要成大事,以后遇到的阻扰只会比这更多。
也没什么,反正尽人事听天命,他管好自己便成了。
宋子恒心态放平衡了许多,也不在乎官威了,都带了他叫得动的人,也有一两个小官跟在后面,形成了自己的班底,在外边亲自指挥甚至动手。
“不过恐怕也没多大用处。”宋子恒苦笑,“铁飓来得如此凶猛,根本挡不住分毫。”
“就像相公说的,总不能因为挡不住天灾,就什么也不做,袖手旁观、冷眼看着百姓受苦受难罢?”苏婉也只能安慰。
“娘子别担心。”宋子恒反倒轻笑的安慰她,“虽然天灾挡不住,后边救灾工作做好了,也能尽力将损失减到最低。”
“相公可有对策了?”
“只是有些想法罢了。”
宋子恒并未多说,其实他的法子也不新鲜——至少在苏婉看来不算新鲜,慈善企业家、爱心大使的名头,在现代还是很多人都热衷的,在古代却是头一回听说。
台风在琼州足足待满了五日,肆意破坏,第六日后天气放晴,城里还好,乡镇却当真是惨不忍睹。
就是知州府,宋良辰看着被吹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