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修齐,道:“李总督,我想跟我这个儿子说点体己的话。天色也不早了,李总督先请回吧。”李修齐彳亍了一下,看了看李玄,又看了看李正雅,这父子间地悄悄话他没理由硬插|进去,心里不管有再多的不舍,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李修齐走后,李正雅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李玄说道:“你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李玄摇摇头,昂首喝了一大碗酒,道:“没有。”
李正雅点点头,道:“这几日我不知怎么的,总是做梦,然后一做梦就梦见你母后。”
听到自己的父皇突然提到病逝的母后,李玄的眼眸陡然沉了下去。他心里是有气的,当苦难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得给这个苦难找个始作俑者,不然这胸口的郁闷之气要怎么下咽,而李玄便觉得他母后不是死于京城冬日的严寒而是死于他父皇变心的冷漠。
痴男怨女坠入爱河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定要海枯石烂你死我活,说尽了甜言蜜语,只是那时的信誓旦旦最后都成了轻言必寡信。
男人变心总是有借口的,以父皇的身份,他可以找到很多很多借口,一句身不由己便可以堵得李玄哑口无言。他的父皇是君主,如果为了他们一家四口的私利放弃天下,那活该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唾弃千载,大方向错了,那就算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丈夫多么好的父亲都掩盖不了他的过错。就像卫忠一样,他抛妻弃子也没人能否认他是一个好将军。冷宫的寒冷冷的是人心,可是李正雅不会在李玄的面前承认,当他身不由己的要和一个年轻貌美女子行夫妻之礼时,他心里那一点点的窃喜。
“那个时候她才是个小姑娘,第一次来宇晋国,才刚到身上带的玉佩就被小偷给偷了,你母后不服输,追了那小偷几条街,然后被我给撞见了,我还误会她才是欺负人的那个,毕竟她那时是典型清州国的女儿,一身英气,手里拿着条马鞭,仍谁都不敢惹。”
李玄静静的听着,他觉得自己的父皇醉了,李正雅没他这么能喝,几滴酒下肚,便分不清今夕何夕,就像他脸上此时的神情,似乎跨越了几十年的沟壑,衰老的眉宇间有一股少年气。
“这里不适合她,宫里的人都势利而肤浅,见她长得与众不同就爱在背地里说闲话。这些我都知道,但我非要把她留在宫里。舍不得她走。她呢,她也愿意受这些委屈,只是为了我,为了能留在我身边。”
“我从未听母后说起过这些。”李玄说道。
“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说的,她的心好,从不把人往坏的地方想,你跟她很像,至少比跟我像得多。”
李玄摇摇头,道:“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李正雅哑然失笑,道:“你很好,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其实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想想总是有一肚子后悔事儿。”李正雅突然伸出手,在李玄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亲昵。“你是我唯一庆幸的。我从前总对你不放心,怕你因为自己的身份日后要受欺负,要吃亏。所以对你严,对你凶。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真的,真的长大了。”他微顿,接着说道:“我这个位子也该传给你了。”
李玄摇摇头,道:“父皇现在是老当益壮,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李正雅笑了笑,道:“你不是毛头小子了,而我,这么多年也累了。”
挑着的宫灯渐渐远去,黑夜再一次的吞没了安王府。李玄一个人坐在阶梯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就这么倚在阶梯旁的柱子上。
李修齐从黑夜里走了过来,在李玄的身边轻轻坐下。
“你怎么没走?”
李修齐道:“我不放心。”
“不放心?”李玄笑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李玄沉默了半晌,道:“父皇要传位于我。”
李修齐道:“殿下不高兴吗?”
“我不知道。”
李修齐叹了口气,道:“殿下您还记得您的愿望吗?让所有百姓都能在这里安居乐业。现在您可以做到了,这样,也不能让你感到高兴吗?”
“不能,”李玄摇摇头,“我们的军队死了五十四个人,清州国全军覆没,带兵的,是罗博。”
李修齐静静听着,这句话很简单,李玄的语气也是那样的平和,可越是这样的轻描淡写,李修齐越觉得心里难受。“殿下……”
李玄道:“这种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
李修齐抬眼看见李玄的眼里含着泪水,他只一次见李玄哭过,那时他失手杀了突袭他的三宝,那日他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现在的李玄仰着头望向月光,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含在他的眼眶里,一滴都不往外掉。
“我突然发现这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了,当我站在战场上时才明白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是我自己安居乐业。我一点胸襟都没有,我就这么自私的想和我自己喜欢的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这是我的愿望,而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