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尽。再说他已经纳了两名妃嫔,不用一年半载的,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李修齐顿了顿,“殿下还记得昨晚您说的愿望吗?您的愿望是要让普天之下的百姓安居乐业,现在不过是这么一点挫折,您就要放弃吗?”
“那我现在能怎么办!……”李玄低下头,用脚尖踢开地上的一块石头,似乎是发泄胸中的郁郁,“你教教我。”
李修齐伸手指了指楼上,道:“已经在楼底下说了这么久,再不走就要被淋洗脚水了。”
李玄从地牢里出来后,李修齐也从九王爷府里搬了出来,还买下了安王府对面的宅邸。两户之间,就隔着一条街道。
李修齐坐在李玄书房的红木书桌前,接过李玄递来的那日上奏的奏书,细细看了看。这奏书洋洋洒洒的写了有三大页之多,一看便是半晌。李玄站在李修齐身侧,神色有些紧张,他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李修齐,不放过李修齐脸上一丝表情。
李修齐将那折子给看完了,把折子平铺在桌上,抬眼对李玄轻笑了一下。
李玄一头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写的怎么样?”
“殿下倒是学到了我原先教您开门见山的写法,不过那写法写赋写议论倒还颇有力度,但写奏折这东西,直接开门见山,未免太过直白了。”
李玄眉头微皱,问道:“那写奏折要怎么写呢?”
李修齐道:“写奏折也有一定方法的。通常我们写奏折,都要开篇先把圣上夸耀一番,就算不夸耀,也得是欲抑先扬,先褒后贬。让皇上看了心里舒服。心里舒服了,他接受后面建议的可能便会更大一些。像您这样,一上来便猛烈抨击圣上关城门的决策,说他大错特错,这也难怪圣上会不高兴,他可能看都不愿意看您后面给他列的观点。”
李玄撇了撇嘴,道:“没想到我父皇居然是这样的人,爱听这种好话,怪不得重用像贺中这样阿谀奉承的人。”
李修齐道:“殿下也不能这么想,喜欢听好听的话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虽然圣上是君主,但说到底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为了让他能接受您的观点,就写几句场面话也无伤大雅。”
李玄叹了口气,研开墨汁,道:“行,那我就写几句歌功颂德的好了……”
李修齐道:“其实圣上他的决策也不是说全错,只不过他站的立场和您不同。您心里是觉得愧疚,修建南部堤坝害得清州国百姓流离失所,您觉得开城门接收难民责无旁贷。但圣上并不这样觉得,他觉得大水是天灾,而他是宇晋国的君主,一切当以宇晋国国民的利益为先,放难民进来,只会造成……”李修齐发现李玄面色微沉,便将话给止住了。
“殿下也不要觉得自己是真的错了。我一直相信积德之人必有福报,您今日放难民进京救了几百条人民,这些也都会成为宇晋国日后的福荫。”
李玄没作声,而是将书桌上平摊地奏折给收了起来,取来一张新的折子,道:“那你教教我,要怎么给父皇上奏。”
李修齐将砚台里的浓墨研开,道:“一步一步来,切记Cao之过急。”
李修齐将墨研好便站起身,让李玄在书桌前坐下,对李玄说道:“现在便先处理难民们饥饿的问题,请圣上拨出粮款。但殿下首先要承认错误。”
李玄提笔,道:“承认错误?那我便写我知道自己开城门错了?”
李修齐摇摇头,道:“殿下不要这么写,您这么写那便是承认自己的立场错了,但您并没有。无论是那日开城门,还是今日要求开仓放粮,您的目的都是同一个,那便是帮助清州国的灾民,这一个立场您不能动摇,更不能承认错误。”
“那我错在哪儿了……”李玄挠了挠头发。
李修齐道:“您错在假传圣旨。”
“那日您用皇上赐给您的印章哄骗守城门卫大开城门,这才是您的过错所在,而且这罪犯了刑法,是重罪。”
“其实那时我知道……”李玄垂下眼眸,“我心里清楚如果那日我开了那城门,便是死罪。但我赌我父皇舍不得杀我,我也赌你会有办法让我出来。”
李修齐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殿下也不想想我一个小小的总督是有什么能耐保住您呢?”
李修齐微顿:“那时我心里好气,我气为什么您就是要这么一意孤行,您有什么愿望,您想要什么,您便跟我说跟我商量,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您……但是您二话没说,转身就去把城门打开了。那日我带人过去的时候,您站在城楼下一副和我势不两立的模样,那时我只想让您知道……”李修齐抬眼望向李玄褐色的眼眸,“我只想让您知道,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您这一边……”
听着李修齐轻柔的话语,李玄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一个东西正在急剧地肿胀起来。那日他站在城门之下,看着李修齐被月光勾勒地身影,他的心里从未有过一丝决裂的念头,有的是一种辜负,一种亏欠。
“我那时以为,你会和我父皇一样对我失望透顶……”
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