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李文蔚一把揪住她:“怎么了你?好消息你也颓?难得盛年渣男转性,来,妞,露个笑脸儿给爷看看,八颗牙,要兔八哥儿那事儿的。”
吴祈宁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贫啊?”
办公室里,穿工作服戴套袖看着跟七十年代纺织女工似的盛欣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赶紧赶紧,还有创可贴吗?”
吴祈宁一愣:“干嘛?”
盛欣说:“业务不熟练,把手扎了。哎,娘娘,您躲开点儿吧。忙呢。”
吴祈宁说:“不是,我说你干嘛呢?你不是混人事部么?”
盛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缸子咕咚咕咚地往下灌白开水,毫无淑女风范,且出口成脏:“人事个屁啊,这两天离职请假都成风了,咱这两天住单位是没看见,敢情咱们工厂附近的路口都加了交通岗,开车压线,骑车逆行的通通抓住,能扣分儿的扣分儿,电动车的学习。前天一天,就把咱工人逮了十七个。现在都嚷嚷动了,咱们企业不受待见,眼瞅着就要给关停并转了。心眼儿活的都请假出去找事儿去了。我嫂子说了,灵周科技开山立派以来,就没这么寒颤过。”
吴祈宁点点头:“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他们走了也行,省的我给遣散费了。寒颤算什么啊?务实,咱们务实。我们学校校训:实事求是。”
盛欣说:“您学校要说也够不讲究的。听着就是一工人的范儿。”
吴祈宁假模三道地点点头儿:“工人好啊,宪---法上写着的领导阶级。”
盛欣哼了一声:“可好,跟您我都混成领导阶级了。真出息。不过咱现在可真是Jing兵简政,业务部就剩下小陈了,财务部就剩下林姐了,HR就剩下我一个人儿了。剩下的工人也请假离职了一半儿了。您听咱厂了没,多旷啊,说话都带回声儿的。”
吴祈宁挥挥手:“你管回声儿不回声儿干嘛?咱又不是九龙壁。能动的工人基本上都安排给组装和包装两个部门帮忙吧。前面儿的活儿左右也是完了。”
盛欣擦了把汗:“娘娘,要不你当我干嘛呢?我这不是跟仓库李姐学着包装呢么。”
吴祈宁看了看盛欣,美人依旧,扮相儿差点儿:藏蓝色的工作服上都是土,八角帽檐的工作帽儿压了半边粉面,小脸儿上的粉底和了灰儿,就着汗从脑门子上淌下来。
仓库出来是吧?李姐就是不如吴祈宁干净利索。人家五十度灰,盛欣五十吨灰,眼瞅就成泥猴儿了。
吴祈宁点点头,真心实意地说:“辛苦啦。我也没想把你折磨成这样儿。”
盛欣笑了笑:“其实你对我有误解,在藏区支教的时候,我还杀鸡呢。没有那么娇气。”说到这儿,盛欣叹了口气:“哎,要是当时不杀鸡,直接回来,可能也就没你小狐狸Jing什么事儿了吧……”
吴祈宁从善如流地也叹口气:“谁说不是呢?狐狸Jing现在也后悔得要死。您早干嘛去了啊?不过你也算看见我的活报应了,心里平衡了点儿没?”
空气略微尴尬了一下儿,俩人忽然都乐了出来。
这边儿刚大干快上地岁月静好,那边儿就又出了幺蛾子了。
外面儿热热闹闹地有人来查安全。
刘熙这些日子给疲劳轰炸地都烦透了,只好皮笑rou不笑地应承着。
区里管安全生产的干部一脸正派:“有群众举报,你们工厂有人留宿啊。这可不行。工厂办公区不能留宿员工。有危险,懂不懂?尤其年底,这是安全隐患。不能住了啊。”
刘熙心说:哪个王八蛋嘴这么碎的?嘴里忙不迭地兑付:“群众眼睛真是雪亮。哪儿有留宿啊?就一个小孩儿,加班儿加的,懒得回家了,住了两天。他不是常年住厂里,有家。这不是天儿不好吗?他工作忙,就懒了。我们批评他,我们批评他。”说着从兜儿里掏出来万年不变的法宝,想着是上点儿油儿,这就痛快了。不过这回动作不够圆润,技术分相应地就扣得狠了点儿。
谁人家干部同志马上就急了:这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几乎推了刘熙一个趔趄,三贞九烈地嚷嚷了出来:“你这个同志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
刘熙尴尬地陪着笑:“没意思没意思,不好意思。”
吴祈宁看这儿要砸,赶紧冲出来救火:“这位同志,您别误会,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啊大冷天的,看您辛苦,恨不得替您分忧。方式方法欠妥,欠妥。您别生气啊,别生气。”说着还是摸过来刘熙手里的东西悄么生儿地塞进了这位刚烈同志的兜儿里。
对方略微动了动,显然是有知觉,可是没再吭声儿,口气却明显地缓和了下来:“啊,还是有人留宿吧?那就举报得没错儿啊。你们得注意啊。你们是工厂,不是旅店。是不是啊?”
吴祈宁忙不叠地点头:“对对对,您说的对。我们这就打发他走,不许再住了。”她回头喊:“那个谁,盛欣啊,来,跟小陈儿说,不许住厂里了。啊,今天就不住了啊。那个,不行给他安排到我们家,还有个地下室。对,凑合几天,然后咱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