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祈宁说:“那我也不能把自己的财务自由建立在坑董事长的事业上啊。再说了,我眼看嫁了穆总,坑他不是和坑我一样么?”
乔娜眨了眨眼睛,简直有点儿大惊小怪:“那可是大不相同。你就算嫁给穆总,人家国内外的工厂企业也都是穆氏的婚前财产。没有你什么事儿啊。你和他一起过日子,没你什么钱。就算有朝一日离婚分财产也没你什么事儿。这坑爹的新婚姻法连婚前的房子都不会便宜你,你以为人家的买卖会和你正相关吗?”
吴祈宁倒是一时语塞。
乔娜说:“我要是你,就不跳结婚这个火坑。你知道现在丹麦的Jing子银行价格多么亲民么?翻开相册各个都是180奔上常青藤毕业的大美男,基因哪个不比穆骏好啊。再说了,代孕有三十万也做到了。你要是跟我合作成了,这都不叫事儿。怎么算也比跟着那姓穆的强啊。”
她思路奔腾而跳跃,吴祈宁稍微跟不上拍子,她瞠目地看着乔娜。
乔娜倒是理直气壮:“科技如此昌明,我们做女人的,安排生活的思路要开阔。”
吴祈宁哂笑出来:“你……还真是脑回路比我宽多了。”
乔娜说:“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我可是卖了个大便宜给你。”
吴祈宁皱眉想了想,不掩妒恨地问:“你的现金流这么痛快吗?”
乔娜笑了出来,垂头看着自己兰花一样的手指头温红软细,居然有点儿得意洋洋:“这一片儿的拆迁补偿款也是个大数字。怎么运筹帷幄,还是有办法的么。”说着,她几乎是朝手指尖吹了口气儿:“给谁不给谁,给多给少,咱们都是有话语权的。”
吴祈宁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怎么能这样?”
乔娜猛然抬眼,微微冷笑了一声:“我说吴总。敬酒不吃,你总不能吃罚酒吧?今天我跟你聊的也算推心置腹了。明天要是换个人,可就不是这个腔调了。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儿。我这个报价可是有保鲜期的。你要想好了。”
吴祈宁想了想,叹了口气:“你们要干嘛?”
乔娜还是笑,不过这笑容里就透出来几分凛冽了:“现在点头是我给你钱。现在摇头是你给我们保证金。你自己想想吧。我听你消息。”说着,她拍了一张名片在桌上,起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香风,经久不散。
这一局不欢而散的茶哦……
送吴祈宁出去的时候,秀秀说:“我说小宁姐,我今天才知道,你对穆总这么忠心耿耿。真是让我佩服。这年头太少见了,你简直就是一苦守寒窑的王宝钏。”
吴祈宁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也不是完全不动心。不过……不过她要把别人的钱给我,这个就太狠了。没钱拿什么让别人搬家呢?还不是强制手段?这钱我怕拿了遭报应。”
秀秀想了想,莫名打了个寒颤:“你就不怕把强制手段招惹到自己那儿去?”
吴祈宁愁眉苦脸地说:“所以,下下策才是硬抗。我得去筹点儿钱给她们才是真的啊。”
秀秀不看好她地摇了摇头:“从上到下,各个都剜心要你们滚蛋,谁肯筹钱给你们啊?这事儿我看啊……难……”一阵冷风吹过来,吴祈宁莫名打了个激灵。
秀秀则是冻得一缩脖子:“保重啊,小宁姐。我看着这是变了天了。”
吴祈宁抬眼看看西北边儿压上来的彤云,心里更添了一层堵。
那天下午,吴祈宁没再回公司,直接打了个车就回家了。
下车之后,她孩子气地抬头看着自己家的小房子:陈旧的红砖房,有点儿斑驳的橡木窗。带栅栏的小院儿,院子里有爸爸种的香椿树和穆骏种的月季花。
现在天冷,植物都是光秃秃的。
吴祈宁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离开这里。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在这里老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然后坐在门口儿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看厨房的油烟子印儿,数着她一辈子做过的好吃好喝,都印在那上头了。看着那些油烟子,她就能当是看着自己的一辈子。
那多好啊。
耸耸肩,看来是没有这一天喽。
开门,进屋。
坐在窗边儿,太阳从乌云里探出脑袋来,暖暖地晒到她身上,他们家是正南正北的房子,冬天屋子里阳光能铺满床。隔着厚厚的双层玻璃往下看,初冬的街道上铺了一层黄黄的落叶,真的有点儿像童话故事里的清净街道。
真是一座好房子啊。
吴祈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巧克力,放任自己懒洋洋地坐在了窗边儿,开始琢磨:我的爱情究竟值多少钱?她好像从来没想过。一千万?一千五百万?很多很多钱的样子啊。在美帝都够买个不错的房子重新开始了。
那一瞬间,她理解了盛年一定要李律师把她也拉下水的原意。她其实是有机会金蝉脱壳,在危难关头甩了他们俩的。
呵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也有你盛年怕我溜了的时候,这感觉真不错。
吴祈宁闭上眼,企图幻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