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看他一眼,“把他还我吧。”他的声音透着随意,可春行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他咬咬牙,声音保持住平静,“若公子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恕春行难以从命。我知道公子法力高强,然,若不能活,哪怕灰飞烟灭,也要拉个人陪葬。”
凤清看着那把距离池宵脖颈不过分毫的青镖,忽而轻轻笑了出来,一双眼珠泛起红光,分外嗜血。
他点头,“我不动你们,把他还我吧,他伤得很重,经不得折腾。”
春行想放,可不知为何,他觉得不能放!若放了……
他不怕死,但他怕死在这个人手中。
他尽量把声音放得温和,小心不去刺激这人已破裂得近乎四分五裂的温和。“我们不会伤他,此处已在山腰,我们下山便放人,公子只需给我们半个时辰,可好?”
凤清垂眸,正掩住目中一瞬凶煞。
春行小心催促:“半个时辰并不长,他手上确实很重,我们可以等,他却未必能,公子以为呢?”
“……好”
一声“好”字,三人都松了口气,不敢再耽搁,挟着池宵便小心朝山下移。
鱼彦是在春行三人离开后不久赶到的。
第99章 第99章
“君上,臣下酒驾来迟,求君上责罚。”
鱼彦站到凤清近前时,凤清正站着想什么。
听到鱼彦声音,才似醒过神来。
池宵被带走,他是担心的,但冷静下来就没那么担心了。只待半个时辰后把池宵追回来,再去了那支金箭之后便没事了,凤族愈合能力很好。他也不怕那几个人族反悔,只怕池宵受苦受累。
他多少有些懊恼,要是自己一开始没让阿池一人面对那些人,直接出手该多好。何况,那些人似乎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五长老,你可知九澜大陆上有谁与凤岭有过节?”他问。
“过节?”鱼彦问,“君上可是在想今日刺杀的人的来历?”
“嗯。”
“这个……吾族向来在九澜行踪隐秘,知道的人且不多,有过节的更不可能。”
凤清道:“那凤族同族呢?仇视凤岭的可有?”
鱼彦想也不想,“九澜之上,凤族便是一族,而君上作为凤族君上,那便不只是凤岭之上的君上,九澜之上,凡凤族当以君上为尊,又怎会有凤岭上与凤岭外的分别?”
他又想了想,“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与凤族不亲,于是枝节横生。”
凤清道:“……今日的刺客,是有法力的。”
鱼彦一听,单膝长长跪下,垂首,“让君上受惊了!”
“本君倒还好,但阿池受伤了,我得去接他。”凤清说着看了身旁那两个原本押人血祭的弟子,“现在过多久了?”
其中一人立刻道:“回君上,半个时辰已不远。”
“这样啊……”凤清如此说,又想到什么,问鱼彦,“五长老,你身上可带了伤药,给我一些。”
鱼彦依言递了一瓶丹药给他,顺口问:“十长老受伤了,可还好?其实凤族虽强大,但并非不死之身,这毕竟有违天道。所以有些东西是能伤了凤族的,而有些东西对凤族来说也是致命的。比如,用红莲火淬炼出来的金箭……”
凤清手中药瓶举着,正好奇地拔出瓶塞想看看是什么药,可瓶塞还没□□,一瓶药就这么掉到地上,骨碌碌滚了开去。
鱼彦一惊,“君上怎么了?”
凤清有些呆愣地转向他,轻咽一口口水,“伤阿池的,就是一支金箭。”
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凤清抽身便朝山下掠去,动作带起一片草灰。
——
“有消息了吗?”
一进大殿,凤清看都没看候在一边的长老,直奔鱼彦而去。
一天前,凤清得知池宵中的是致命伤后便一路朝山下追去。
可谁也没想到,他一路顺山而下,直到山脚,也没见到一个人影。池宵被金箭射中,伤口靠近心脏,几乎是致命伤,而再拖下去,就可以把“几乎”二字去掉了。
凤清来来回回把那条路找了好几遍,这一日,更是让人搜遍凤岭这一片,甚至凤岭附近人族活动的村子。
鱼彦是负责安排查找的人,此刻一脸灰败。
“君上,鱼彦无能!我们的人找遍所有地方也没把人找出来。而且——”
他顿了顿,在凤清凌厉的目光中终究把话说完,“十长老受伤的血迹也是在离山腰没多远就断了。”
凤清目光越发带冷,“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上哪儿?”
“找!继续找!一定要把人找出来,五长老你去备药,二长老……”
“君上”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凤清看向大长老,眼里还残留着Yin冷的光。
“臣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十长老身受重伤,按说是走不远的。再怎么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