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醒了?”头顶响起的是一个女声。
未及他反应,就听有脚步声急急向外而去。
头顶女声仍未消失。
“官人可要饮水?或要进食?”
谷清抬头,见一个打扮普通的女子对自己笑。可那晚将他带走的人里没有女人。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这是客栈……”
“吱呀”,门突然被推开,声音打断了女子的话。五六个黑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些人才是将谷清劫了的人。看见这些人,他不说话了。
可来人却很惊醒。
一人吩咐他床前的女人,“快去准备吃的。”
说话者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女子应声去了。又有一人倒了水率先朝谷清走来,其他人围在周围。
“喝点水吧。”男子将水递到谷清面前。就要将他扶起,被谷清推开了。
他自己坐起来,瞪着身前的水,觉得有些古怪。这年头,绑架犯都这样和蔼可亲吗?
他接过水,没有喝,只将几人用眼扫了一圈,“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谷清的眼神倒还算平静,说不上善意不善意。
众人原本惊喜的样子一愣。
还是递水谷清的人应对及时。
“我等对阁主并无恶意,至于绑架一事,说来话长,阁主可先歇息,待吃过东西后,在下一定如实相告。”
这人倒温润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有恶意。不只他,其他人也是。
谷清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辰,只觉确实口渴,于是点点头,将手中水喝了。
才喝完,那几人中唯一十五六岁的少年立刻来接杯子。殷勤程度连谷清也不太适应了。不由想,这绑人的该不是他什么时候碰巧救过的吧?
正想着,少年声气愉悦地朝他问:“殿下可还要水?”
少年才说完立刻被旁边的人急急拖走了。
谷清却抓住了重点,“殿下?”他看向旁边温润的男子,道:“兄台,这又是如何?”
男子一笑,“此事说来话长。”
谷清:“……”
御书房中,众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脖子总有时刻会断掉的感觉。
“众爱卿如此大张旗鼓来找孤皇,有事就说吧。”白玄开口,语气平静。可那更加凌厉的寒气铺天盖地卷来,一众大臣更加努力想隐形。
巨大的压迫感下,难得有人为众人挡了这暴风口。说的却是那引爆关键的禁点。
“回陛下,前些日子说茶中有产药的丫鬟无故死了,而且那作为证物的茶也被盗了。柳妃娘娘流产一事,如今已无法再查下去。臣以为,这必是某些人用的计谋。望陛下以宁国为重,莫要被那妖人耍的计谋骗了。”
方百里一句话中,一口一个计谋,一个妖人,外加一个“骗”,如此一番话,带了脑的都听得出他指的是什么。
众人都知道,清夫人被人劫走了。
柳妃一案,人证物证皆将矛头指向清云殿,便是没能从这里搜出证据,谷清罪名虽没能坐实,又有玄帝守护,只要有时间,一切总会平静下去。
可千不该万不该,意外来得太不巧,指证的证人死了,作为证物的茶没了,最大嫌疑人却偏偏被劫,失踪了。还没有人知道原因,就连劫人者谁,也无一人知晓,实在蹊跷。
第66章 第66章
“原来方将军要说的就是这个,那爱卿你们呢?你们也是来劝孤皇莫被妖人诓骗?”座上,白玄幽幽一笑。
气氛似乎得了松弛,众人皆松了口气,面面相觑后渐渐活跃起来。
“陛下,臣下以为,清夫人定是畏罪潜逃。”
“陛下,这人前不被劫,后不被劫,却偏在这时候,且确有人证物证证明,流产之事是这谷清所为,就算不是,想必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
殿中,众臣皆慷慨陈词,一个不落,说的全是“谷清是害了柳妃后畏罪潜逃,陛下应将人寻回,按法查办,杀头以慰天下人”之意。
谁都没有注意,玄帝手下触碰的案桌已出现的密麻裂痕。
“孤皇记得,当初不是各位逼着喊着孤皇将人娶回来?各位爱卿既如此清楚谷清本性为邪,也知道他手握凤天阁,来去皇宫如出入家门,那为何当初那样坚持?”
众人只觉心头寒意顿生。
“各位怕是不知吧?当初孤皇为留他在皇宫,可是好好锁了各项防线的,那防线至今未撤,他当初就走不了为何如今能走了?”
“你们一口一个仁义,一口一个为国,你们当真以为孤皇看不懂你们那点心思?”白玄语气尖锐,“是不是只有孤皇将人娶了却放在宫中当作从不存在,不理不管,他却要受制于孤皇,为宁国奉献一切你们才满足?”
此言一出,众人仿佛浑身爬满了虱子,皆不自在起来。
白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