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非要扶他做这楚王,他才大概开始清明其个中机缘。
这四五年来,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麽事情,这其中又到底出了什麽错漏。他只知道的是,墨皓空是无辜的。与他向来交好,又怎会不知他到底与自己亲娘有无……越矩之事。
那时他第一次进了牢狱去探他,却也是最後一次。在离墨皓空仅十步之遥他便停了下来,凌乱散发,尽毁容颜,一个曾风光无限的王爷,如今却被长铁链锁困在窄小牢房之内,他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墨子渊那日返回殿中,便吩咐好制作一张面罩,当他拿著那制好的半轮面具时,他便知道,二人情义是回不去了。
墨子渊并不贪权附贵,他不想与其他王叔兄弟去争夺王位。实则他爱钻研商道、作赋yin词,若不是生为墨家後代,他也不会发现原自己提起长剑便可以一敌十。楚宫对於墨皓空之事避讳莫深,当他戴上面罩的那一瞬,他只觉原他们长得竟那麽相像。
不知是真真出於内心愧疚,还是他根本就不希望别人盛传额娘与墨皓空的野史,他戴上了面罩,假作了墨皓空。领兵谋划,亲征沙场,每一刀伤、每一战役都能让他错觉他是可以抛下墨子渊的身份,他不想回到深宫之中,去面对著那些眼光与臆测。
不知是否那时起,他变了。
回到宫中的儒雅,归回战场的杀戮。他已经快要失去自己的时候,父王殁了,当他风雨飘摇的赶回楚宫,却得一圣旨立他为王。当他提著圣折回府,便瞧见额娘将她亲手缝制的玄衣贵袍放在自己榻上。
他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她便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
他曾不过是众多王族之一,然而立王之後前所未有的关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释放十六王爷。”登基第二日,墨子渊的第一道圣旨。当他为墨皓空撰写万言书的时候,顺公公急急跪在了案前。“何事慌张?”他顿下了笔墨, “太後她,她……!”
当他的手指轻轻触在她额上的时候,他却只能是笑一笑望向她案几处那一沓厚厚的信笺。“额娘,您可知自己何其残忍,从不让孩儿了解您,直到您选择离开孩儿的那日。”他轻轻翻开了信笺,从头到尾,波澜不惊。
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八王叔,才是他的生父。
五年的时光,改变的不止是他,还有久受牢狱之苦的墨皓空。墨子渊知道,自己如今说再多也没用,从那时起,自己便没有什麽资格去辩驳何事。墨皓空苦已经受了,罪也已经招了,轻狂男儿枉入牢,耗尽的又何止年华。
对於墨皓空他从来都顺著他的意思,若是他当真开口要回王位,他也会给。
又是一年的选妃大典,实则他根本不用选,只要墨皓空有关的,他都会一并收了。只是……
‘岚蝶?’他挑眉看著那个在静得没有声响的大堂间,竟敢扶完发簪又扶步摇的女人。墨子渊实在是没忍住,掩著鼻子轻声笑了声,她那身姿仅看了两眼,他便敢肯定她是那时在山头密会墨皓空旧部下那日遇上的女娃娃。
他从没见过一个刚国破的孩子,竟能对待破国仇人如斯淡然甚至还带少许崇敬。更敢折回来追问他的名讳来著,那日送她回路,在她身後看著她屁颠屁颠的模样,他竟忍不住想发笑。多年来背负著压抑与愧疚,他多久未曾真心想笑过了。
他撑著头手一顺便指向她,余光瞧见墨皓空动静,他勾唇笑笑。其实就算不是他送来的,他也想要领她回去,只是不知这个当初心思单纯的女孩,如今是否也同自己母亲当年一般,沦入万劫深渊了麽。
要知道墨皓空送来的女人,每一个他一眼就望穿了她们眼中写满了对墨皓空的爱恋,他猜都不用去猜,都能知道她们被派来是作甚的。有时他甚至都怀疑,她们的身子还是不是干净的。
然而……这个规矩全无,脑子经常短路的小东西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7鲜币)番外 墨子渊(二)
年至而立,他敢说他不曾嫉妒,不曾争夺,也不曾贪心。然而如今他才发现了自己原来如斯Yin暗,且全部都是因为她。他想,把她心中墨皓空的位置挤走;他想,独占她不想让她见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他想,为了她做好楚王,惠及臣民。
他想为了她,让楚国做一个只守不攻的国家。
“谁都可以,不许动她。”他垂下眸子,吐出温淡的语气中,透露出半分请求的意味。墨皓空淡淡勾唇,“好啊。”
每每回到寝宫,他都看见她倚在小亭处侧脸垂眸看著水池,安静的似一株莲。害怕,从他知道墨皓空早非当年那个正人君子的时候,他就一直害怕。从来未曾那麽害怕过,他更怕她会似自己母亲一般,最後走得悄无声息,毫无预兆的离开了自己。
对她恩宠,会伤害她、对她淡然,会伤得她更深。该死!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他到底应该如何做才好。
将她搬离自己寝宫後,他每夜都待房内人儿气息平顺後瞧瞧看她。那时她舌头发炎,他悄悄喂了好几日的药丸她才转好。那晚见她意识开始清醒起来,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