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形貌永驻、容颜不灭,这岂非天底下最快也最好的治病之法?”
方兰生登时愣了,他脸色苍白着后退一步,风情雪在一旁眉头深锁,“少恭……你是、给他们服下了仙芝漱魂丹!”
欧阳少恭微蹙起眉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为了治病救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治他们的病,也救琴川的人。若将这些病患继续留在琴川,不出两个月,那儿就要变成一座死城,病疫还会渐渐蔓延到其他城镇,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他说着,露出一个笑容,“你说呢,晴雪?”
风晴雪摇摇头,她像是被欧阳少恭的话绕住了:“我……”
红玉在身后喝道:“休听他胡言乱语!”
她说着话,转头看向一旁的方兰生,只见后者嘴唇哆嗦得厉害极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二姐和其他人吃那个药,”方兰生快速地眨着眼睛,那眼睛大睁着看着欧阳少恭,“就算、就算治不好,人死入土为安,要么一把火烧了都行!你怎么能让他们的身体给虫子吃掉?!!”
欧阳少恭摇摇头,像在忍耐:“若真是那样,小兰岂非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二姐?日后对着画像追忆,不嫌太过无趣?”
方兰生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欧阳少恭,他脸白得像纸,忍不住后退一步,襄铃在身后拉住他。
欧阳少恭的话还没停。
“不过,小兰尽可放心,方家二姐过世之时十分安详,并没有什么苦痛。”
“待我想想,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对了,是在替她弟弟缝一件吉服。”
“大婚时穿的红袍子,当真是爱弟心切,分明已经病重,还把缝到一半的衣服带来青玉坛,看样子小兰的亲事她也时时刻刻惦在心里……”
方兰生摇摇头,他伸手想捂住耳朵,可却挡不住欧阳少恭的声音。
“……我瞧见了,很是感动,所以在一旁耐心等着,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待她把那件衣服缝完,才让她平静离去。”
“欧阳少恭你——”红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震惊。
“只可惜,那件衣服是病人碰过的,也不能留给小兰,只好举火烧了。”
“呆瓜!”襄铃惊呼一声,她一下没扶住,方兰生踉跄着坐在地上,“你、你是说……”
“二姐根本不是病死……是你……是你……”
欧阳少恭像是陷入了思考:“是我什么?杀了她?”
“小兰,我怎么会杀方家二姐?”
“小时候,她还带我去逛过灯会、放过花灯,我只不过想救她,她的病医不好了,那般日日受苦,看着可怜得很。”
红玉皱起双眉:“即便真是不治之症,也由不得你如此夺人性命!”
欧阳少恭失笑:“却也并非不治——”
却也……并非……不治?
方兰生的目光茫然地望着前方,他伸出双手想捂住脑袋让自己不要想,可怎么也捂不住。
“少恭……杀了二姐……少恭杀了二姐……”
“杀了……二姐……”
方兰生像是疯了,他坐在地上痴痴呆呆地呢喃,那声音落在一直没有出声的百里屠苏耳朵里,犹如钻心一般。
欧阳少恭瞧着百里屠苏的眼睛,那样子是满含期待。
“听闻小兰二姐之事,少侠似乎心有所感。”
“可是想起了你母亲的事?”
“你……”百里屠苏紧紧咬着牙齿,一双眼睛怒瞪着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似乎被他的愤怒燃起了兴致:“呵呵,这都怪我不好,忍不住同你开了一个小小玩笑。”
“少侠心中定然疑惑,其实,她也算我的一位故人了,当初阻我一桩大事,如今这样……”
“仅是回报一二。”
百里屠苏心下一沉。
“你说清楚……什么故人?!”
欧阳少恭叹息着摇摇头。
“当真可惜,没能看到你察觉真相时那种痛苦绝望,不过见了今日小兰的一番表现,也倒弥补了那些许遗憾。”
他刻意提到方兰生,百里屠苏果然当即变了脸色,落在欧阳少恭眼里,让他的笑容不禁又浓了几分。
“这世上,许多东西如同酿酒,过上一段时日,或许变得更加美味。”
“今日看不到百里少侠的绝望,待到明日,这份绝望经过沉淀发酵,定然会更令人期待。”
“你在胡说什么……”百里屠苏咬牙切齿道。
欧阳少恭轻笑一声,他的目光落在百里屠苏身后,那正落魄地坐在地上的方兰生身上。
“小兰,可是还在百里公子面前保守着你那秘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嘲讽,方兰生痴痴抬起头,像是不懂他在说什么。
欧阳少恭看着他,面色中居然有几分不忍。
“小兰可知,这世上何谓苦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