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回忆,也没有说出来。”哲顺苦恼说“给我一杯。”
“那可不行,你要是喝了酒,就回不去了。”纹身姑娘又喝下一些酒,看着栏杆下的小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既然不是回忆,你应该说出来,告诉她你想到一只尖牙的吸血鬼。”
“可不是这样的。我虽初识的确想过吸血鬼,但后来很快确定你只是个人。我来你店里像是偷东西,你咬我与拿石头砸我,拿刀砍我是没有差别的。如果你的牙长一点,锋利一点,那也就是你拿的石头大一点,刀长一点而已。若说我为何非得想起你来……我想想,好像是烂泥潭里,开了一朵洁白的花。”
“我可绝不是一朵洁白的花,我不是花,甚至绝不爱花。”
纹身姑娘的话为何如此带着决绝味道的肯定呢!哲顺不赞同纹身姑娘。女人如花,没有女人不爱花。纹身姑娘接着说“你被赶出来的确是千真万确的对的。”
“我不分这对错的。我疑惑到连源头都不知道。”
“你既然当我是朵洁白的花,当她是花吗?”纹身姑娘幽幽问。
哲顺将陈青拉到心中,仔细揣摩,描述,随后肯定那是一朵花,回答纹身姑娘“是的,不那么特别的。”
“我呢?”
“我记得,初见的时候,以为你是半朵百合,半朵玫瑰。”
“这初见多好,渐渐我也会不那么特别。”纹身姑娘说到这里,就没有兴趣,拿起酒瓶杯子走回了小屋,坐在椅子里对哲顺喊“客人,你纹身吗?”
“纹一只鹧鸪鸟,或一滴眼泪吗?”哲顺哑然失笑。纹身姑娘的冷漠总来的没有痕迹,如风一般渗透过来,毫无反抗之力。但她如此执着于纹身,真的在自己的胸膛或者后背纹一只鹧鸪鸟,纹一滴眼泪,那又能怎样呢?像是悲伤欲绝的人,穿起宽大的白色衬衫,然后割开手腕,任鲜血流淌出来染红白色衬衫胸前部分,虚弱无力楚楚可怜倒下来,让见到的人懂得想要表达的悲伤和决心吗?那多么没有意义,像是幼稚的孩子非要让世界知道他懂得人生一切的意义一样。哲顺到此,彻底的确定下来,绝不在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纹鹧鸪鸟或眼泪,不仅于此,任何图案都不行。这也应该算是一种回应的冷漠吧!冷漠大概就是在别人对你表达出重视的情绪,热情的靠近你的时候,用毫不在乎凡的态度来回应。如此看来,完全否决纹身姑娘执着的询问哲顺是否纹身这件事,哲顺的态度足够冷漠。
但从这冷漠的结果来看又会怎样呢?哲顺仍然感到深深的挫败。纹身姑娘在哲顺拒绝纹身后将名典小屋打烊,门帘后的门紧紧的锁好,笔直的进行着哲顺深刻感受到十分不满的冷漠,而哲顺的冷漠如何呢?站在门前等待了许久,期待纹身姑娘开门再说一句话也好,事实上也就证明对于纹身姑娘,哲顺的冷漠只能在纹身姑娘无比重视的纹身这道艺术上得到满足,其他关于任何人的思高会重视的真实或是虚幻的存在,哲顺都站在冷漠的对立面,独自面对纹身姑娘的冷漠。这是一种沮丧的现实,哲顺不得不沿着来到小屋的路离开,回去被赶出来的家门,这事来去都像是往街市里沿路散步简简单单,但却不只是如此简单,至少对哲顺来说,纹身姑娘的冷漠让他像是吃了苦头,却又让他不用整夜呆在河边的栏杆上,而能回到温暖的家里,尽管此刻看来,温暖的家里除去气温温暖外,其他一应物事都带着吓人,窘人的味道。
陈青从高高在上的上司变成温柔如水的这个过程像一阵风,速度极快,让人无感,知晓这改变还得是哲顺在后来的日子里从结果处得来的发现,过程里的风吹草动的确是一丁点也没看过。总的来说,陈青的确柔成了水,只不过哲顺感到为难之际外出散心,回来后陈青又如吹过一阵风,变成了高高在上冷酷的上司。为这一点,第一次出现在家中的冷漠,哲顺隐隐感到害怕,陈青的冷漠靠近绝对零度,与纹身姑娘冷漠里心不在焉的漠视是不同的,前者是一处情绪的冰川,因为人。后者多像是暖风吹来远方的凉意,属于自然旋律,与人无关 。哲顺犹豫着,选择低头回家,陈青正像一尊威武的大官,端坐在床前书桌里,双眼红肿,像是失眠太久的人,桌上笔记本被鼻尖刺成纱布模样。
“陈青!”哲顺试探着叫唤,双手拥在陈青肩头。
“我是头儿。”陈青回答,笔头再次重重扎在笔记本上。
哲顺头皮发麻,目光巡视一圈确定这是家里不是公司,柔声说“头儿,很晚了,休息么?明天赶着工作。”
“吴哲顺!”
“头儿。”
“什么时候你会娶我?”
像是个没有答案的难题。此前俩个人共同生活中没有说到这个难题,哲顺挠头,娶与嫁,婚姻这件事还没来得及想起。而这时处境诡异,哲顺虽总是后知后觉,也感到这个难题若自己回答出了差错情况将会变得很危险。左右合算过,哲顺打算用沉默的微笑敷衍过去,留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这样,下次陈青再问起,自己方才能够有一个清楚的回答。
陈青等了半晌,没有哲顺的回答,放下了手